2008年12月27日 星期六

劍舞風雲-No.10

(二)

一株千年枯樹下,有一躺著的死尸突然彈了起來!
彈了起來,直立著,就不動了。
胡叫化卻依然還是笑容滿面的,仰面看看天色,又看了看死尸,搖頭苦笑道:
『我胡叫化行乞四海,就是沒見過天亮出現的鬼,奇怪奇怪,有趣有趣。』
正當說話的時候,那死尸竟然又動了,這一動快如閃電,一雙骨瘦如柴的手,突然變成了老鷹腳下的鈎爪,直取胡叫化的咽喉!

胡叫化竟然也不吃驚,身形一閃,已從那死尸腳下竄了過去!
那死尸一招不中,身法一變,掠向黑暗的叢林!
但才掠出兩丈,突然眼前人影一晃,一個人已站在他面前,卻不是蕭寒是誰?

那死尸心中一憟,雙手順勢向前橫切了出去,位置是蕭寒的肋骨要害!
蕭寒身子不動,右邊袖口突然有一道青光一亮!,直奔死尸的胸口!
那死尸眼前一花,劍鋒已經抵在胸前。
蕭寒冷冷道:『我已經看出了朋友不是死人,既然不是死人,那就應該有個名字。』
那人還未說話,胡叫化已跳了起來,大笑道:『呵呵!格老子!這王八羔子竟然是活膩了,想當死人,但未料自己竟然扮得一點也不像,被揭穿……』
那人忽然仰天狂笑,笑聲一發即收,冷冷的道:『你們用不著那么得意。』
他一伸手,往石碑一指,道:『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字,很快就會把你們送進地獄鬼門關了!』
呂歸雁失聲道:『雙雙!雙雙是什么?』

那人又開始大笑!笑聲充滿了凄厲和悲涼,只聽他大笑道:『雙雙?……他不是東西,他是人,他是我們家的二少爺……哈哈……你們等死吧!等死吧!』

瘋狂的笑聲突然停頓,這人狂呼一聲,挺身向著劍鋒撞了上去!

鮮血飛濺!
這人狂怒的眼珠凸出,扭動身子,讓劍更深入身體,劍鋒終于由背后刺出!隨著胸口激射的鮮血,他口中也噴出鮮血!
在鮮血浴滿全身的當兒,這人終于緩緩倒地……

死得慘烈!

其他人都看呆了。
蕭寒凝視著仍然在淌血的劍尖,沉默,臉也冰冷如雪。


死一般寂靜,只聽見寒風呼聲凄厲,仿佛中還聽到這人的狂笑聲。
石不義臉色沉重,道:『這人口中說的“雙雙”,真的那么可怕嗎?』
呂歸雁怔了半響,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:『這人若是雙雙的中僕,那雙雙必定真的可怕。』
石不義點頭道:『不錯,僕人既然如斯厲害,主人當然更可怕。』
蕭寒忽然道:『走!』
呂歸雁怔了一會兒,道:『走?走去哪兒?』
蕭寒道:『向前走。』
胡叫化撫掌笑道:『對,現在唯一最好的方法,就是往前走,反正這里離【冷香茶林】也不遠了。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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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里距離【冷香茶林】的確已經不遠,走了盞茶的功夫,果然真的到了【冷香茶林】。



(三)



冷香茶林。

冷香茶林有一個院子,這院子很幽靜,房屋的建筑也不好,院子的落葉未掃,窗前集塵染紙,顯得有一種荒涼蕭瑟之意。
有風吹過,吹得滿院,落葉簌簌的飛舞而起。
山曬的茶樹已枯萎,樹梢上的少許茶葉也被風吹落。


門,倒是關著的,而且還用一根草繩,在門栓上打了個不起眼的小結。
其實假如有人想要進去,用十根草繩打十個結也照樣攔不住。
用草繩打結的意思,只不過是想知道有沒有人偷偷進去過而已。

呂歸雁輕易的打開了結,開了門。
門還在隨風搖晃著,發出一陣陣很刺耳的聲音。
這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中,似乎還滲雜了一個人的笑聲。
忽然,他們就看到了一個人。
這個人臉上一直掛著笑容,而且笑容就活像是一個泥娃娃的笑容一般可愛。
只可惜,這個人眼睛里卻一點笑意也沒有。
因為他殺人的時候,一向來都不喜歡笑。
只不過他想不笑也不行,因為有人要他笑。
所以,不管是笑的像不像,好不好看,他都一定要笑。
這個人的名字叫笑單星韋狐。

笑單星韋狐身邊還有一個人,這個人就坐在屋子里頭最黑暗的角落,若不是他那把被他擦得發亮的刀,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,角落里還有一個人。
這人叫神刀單星梅刀。

梅刀看到他們之后,就慢慢的站起,緩緩的抽刀。
他的動作很慢,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。
他的第一句話是:『你好。』
這句話說完,他的刀已經砍下!
呂歸雁看著他抽刀的時候,自己也拔劍出鞘,看見他的刀砍下,自己的劍也同時出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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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狐還是沒有行動,他還是在笑,就好像永遠都笑不完似的。
他的一雙眼睛也在嫣嫣身上,滴溜溜的來回轉動。
他的眼神讓嫣嫣覺得,自己是赤裸裸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面前,任由他的目光在強奸著自己一樣。
她的臉頓時飛紅起來,嬌喝一聲道:『淫賊!瞧什么瞧?待姑奶奶挖下你的一雙賊眼珠子!』
說話之時,已然出手,朝韋狐雙眼挖去!
韋狐還在笑,他的第一句話是:『看!』卻依然不出手。
鐵鉤爪般的手到了他面前一寸之距,他才斜斜躺了下去,有腳同時踢出!
這種怪招,嫣嫣倒是頭一遭遇上,但她的反應卻更快了!
只見她身子向右一側,右爪順勢再取韋狐雙眼!
韋狐還是在笑,一點都不在乎,他道:『姑娘出手如此狠毒,日后恐怕是嫁不出去了。』
說話間,又險險避開嫣嫣的幾記狠招。
他身子一彎,弓起左腿,身形突然一彈,躍過嫣嫣的身后,一轉身,左腿已閃電般連環踢出,用的竟然是北方一帶的獨門腿法!

有言道,【南拳北腿】,說明了南方向來以拳法見稱江湖武林,而北方則是以腿法下盤功夫聞名天下。
韋狐的凌空連環踢腿功,除了北方的腿法,天下實不多見。
而且他使的是聞名的【奪命連環踢】中最狠辣的一招,實在令人想不到!
嫣嫣也想不到,見了他踢出的這招,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招架,她一驚之下,唯有閉目待斃!
就在這節骨眼的時候,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,人也瞬間落在腿勁之外,只聽見蕭寒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:『站著別動。』
她聞到了一股男人的氣息,耳朵一陣熱癢,整個人都酥掉了,幾乎站不穩。
然后她就看到了青光一閃,再閃!
沒有慘呼,人卻已經倒下。
韋狐死的時候,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。
他的眼睛其實很想再看看嫣嫣動人的嬌軀,可是卻永遠也沒有機會了。
石不義聽到了劍勁之聲,不禁搖頭長長的抽了口氣,嘆道:『好快!當真是妙絕天下!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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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刀手中的刀在飛舞,他臉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!
呂歸雁額頭上已露出了汗珠,遇上這種對手,就好象是遇上了一個瘋子一般!
這個人的刀法也和瘋子使刀一樣!
——有時候,一個不懂武功的瘋子,還的確比一個懂得武藝的正常人可怕!
梅刀似已經瘋狂!
呂歸雁盯著眼前飛舞的刀光,突然眼前一亮!
在梅刀密不透風的刀勢中,赫然出現了一個空隙!
致命的空隙!
致命的破綻!
瘋狂,往往也是死亡的前奏!
雖然這空隙出現的時間是零點零幾秒。
這是一個機會!
一個難逢的機會,呂歸雁就是在等這個機會!但他知道這個機會瞬息間就會消失!
他自然不會放過。
于是,他的劍就從這個空隙破綻中刺了進去!
完完全全的刺了進去,半分都不剩!
劍鋒從背后脊椎骨穿出!
刀光消失,梅刀卻未倒下。
赤紅的劍橞在他胸口顫抖著,他的雙目已經發紅!
只見他似乎強忍著極大的痛楚,牙咬得格格作響,終于拼出了兩個字:『你……好……』
然后他拼命的將胸口的劍拔出!
劍鋒嵌在他脊椎骨之間,他怒吼著,搖晃著劍柄,發出奇怪的聲響!
他嘴里狂吐濺著鮮血,終于把劍完全拔出!他也吐出一大口的鮮血!
他已經沒有打算活下去的意思,于是雙手緊握劍鋒,瘋狂的再狠狠往自己胸口心臟,拼命鑿上幾劍!
鮮血激射!梅刀狂呼!在飛濺的血雨中浴血倒下!
瘋狂的刀!瘋狂的人!瘋狂的死法!

(待續/..10)

2008年12月26日 星期五

劍舞風雲-No.9

第三章:雙雙

(一)

曉霧迷蒙。
胡叫化看到前面迷蒙的霧氣之時,臉色突然變得極為沉重。
呂歸雁自然立刻追問道:『胡兄……』
胡叫化截口道:『這里可能已經是到了【歡樂宮】的前陣——【快樂迷霧】!快閉氣!』
眾人急忙運氣丹田,閉住了氣,小心翼翼的往前行,但依然還是覺得頭重腳輕,心神漂浮不定。
每個人的腳步都不見緩慢,所以他們很快的就過了這一陣。
然后,他們面前出現的是一塊巨石。
這是一座巨大的石碑。
石碑是立在路旁黃土上的。

『雙雙』!

石碑上刻著的是『雙雙』兩個字!
『雙雙』是什么?
一個人的名字?
一個暗號?
或是一個地方?
還是一個秘密的殺人組織?

石碑之后,他們就看到了遍地的死尸!
嫣嫣再次失聲驚呼!
呂歸雁禁不住深深倒抽了一口涼氣,道:『裴天矯說的果然是真話。』
看了這些死尸,蕭寒竟似癡了。

往事一幕幕,眼前的情景與蕭家被滅門的時候,竟然是幾乎一樣!
死尸……鮮血……仇恨……慘呼……逃亡……昏迷……掙扎……
蕭寒忍不住奪眶而出!
就在他淚光應然之時,突然一只纖細溫柔的手,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嫣嫣柔聲的道:『蕭大哥在想什么?為何還不走?』

蕭寒眼眶里的淚水很快的被寒風吹干,臉上也立刻恢復了昔日冰冷,淡淡道:
『我有腳,自然會走。』說完這句話,果然走了。
只聽嫣嫣在他身后跺腳道:『怪人!呆子!人家是一番好意……』
蕭寒忽停下,頭卻仍然未回,冷冷道:『妳還不走,難道想當死尸?』
嫣嫣嘟起了嘴道:『我有腳,自然會走。』
她說完,也真的舉步走了過去,但卻有停了下來,回頭望著蕭寒,嫣然一笑:
『我想過了,我還是陪著你走吧!』
蕭寒道:『好,但我最討厭多話嘮叨的女人在我身邊。』
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刺。
嫣嫣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,笑道:『你要我不說話,當然可以,因為只有你才能保護我,否則我也不會跟一條木頭走在一塊兒。』
這句話也仿佛帶著刺。
呂歸雁突然冷冷道:『如此說來,這次倘若蕭大哥不來,那妳豈非死定了?』
這句話卻仿佛帶著很濃的醋意。
嫣嫣當然聽的出來,但卻假裝聽不到。

胡叫化嘻嘻笑道:『她方才那句話恐怕另有別意。』
嫣嫣的臉閃過一抹紅潮,忽然笑道:『是……是什么別意?你說!你快說呀!』
胡叫化問石不義道:『她如此催促我,是什么意思?』
石不義笑了笑道:『她的意思,無非是想叫你最好不要說,要不然她……』
呂歸雁冷冷的道:『你不說出來,其實我也已經知道了。』
說著,腳步加快,越過四個人的跟前,但他立刻又停下,臉色也變了。
石不義雖然看不見,但是他臉色也已經發青。
因為殺氣!
很濃烈的殺氣!

(待續/..9)

2008年12月17日 星期三

劍舞風雲-No.8

這人槍一般筆直的站在那里,由頭頂至指尖,全無絲毫動彈,林木的陰影濃濃的籠罩著他,既瞧不見他的面目,也瞧不見他的表情。
但是不如怎么,在這模模糊糊、朦朦朧朧、動也不動的人影身上,卻似散發著一股殺氣!
濃濃的殺氣。
風中葉,葉在飄動,以及星光蟲聲……天地間所有的一切,全都似在這殺氣中凝結了。
這是不平凡的殺氣。
不平凡的殺氣!

蕭寒沉聲道:『你是誰?』
這人縱聲而笑,身形一動,已經從樹枝上飄了下來。
只見這人一襲白衣,一臉蒼白如紙,冷漠得令人心憟!
蕭寒再次問道:『你是誰?』
這人冷冷的道:『蒼穹為我盧,劍光為我燈。』
呂歸雁失聲道:『蒼穹劍客裴天矯?』
裴天矯道:『不錯,是我。』
石不義沉聲道:『裴天矯裴大俠阻止我等所為何事?』
裴天矯冷笑道:『只因為我不想各位去送死。』
呂歸雁有點詫異,道:『送死?』
裴天矯道:『各位此去不是去送死是什么?』
石不義道:『愿聞其祥。』
裴天矯沉默半響,才緩緩道:『各位如果不信的話,大可以前去瞧瞧。』
呂歸雁納悶,道:『瞧?瞧什么?』
裴天矯道:『瞧死尸。』他冷冷的道:『這里一路下去,都可以瞧見死尸。』
呂歸雁怔怔的望著他,道:『莫非……那些英雄豪杰都已經遭到了毒手?』
裴天矯淡淡的道:『雖不是全部,但也確實不少。』
他轉頭,看了看蕭寒,繼續道:『天下的英雄豪杰,武林正義之士,并非全都受邀。』
呂歸雁道:『并非全部受邀?那是什么意思。』
裴天矯不再理會他,只是盯著蕭寒,道:『蕭寒。』
蕭寒也盯著他,道:『你來,并不是為了救我們。』
裴天矯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,道:『你知道?』
蕭寒道:『我還看得出來。』
嫣嫣道:『那你是來……』
不等她說完,蕭寒立即道:『他是來找我的。』
嫣嫣目光一轉,立刻發現裴天矯銳利的目光正死盯著蕭寒。
蕭寒的目光也和他交接。
兩人的目光爆射出火花,宛如一把劍遇上了冰冷灰暗的千年巖山。

裴天矯蒼白的臉忽然現出興奮的紅暈,他的目中也閃動著火焰一般的光芒,興奮的面孔也已經變得火一般熾熱!
他靜靜的站立了半響,才緩緩的道:『不錯,我是來殺你的。』
蕭寒道:『你能嗎?』
話口未完,裴天矯手中的劍已然出手!
這一劍的主位本來是在心臟,可一瞬間卻突然間改變,一個主位突然變成了七八個主位!

就算是一個對劍術極有研究的人,也萬萬不可能在這一瞬間看出這一劍的破綻!
這一劍刺出的時候,嫣嫣驚呼,石不義和呂歸雁的心臟也像忽然停止了跳動。
他們不免開始替蕭寒緊張起來。
只聽見『嗤』的一聲,蕭寒袖中長劍方自出手!
這一劍的方位,竟然是朝劍光最密集的地方劃了過去!
青光閃電般閃了一閃,所有劍光驟然消失!

嫣嫣吃驚的看了看蕭寒,再看了看裴天矯。
只見兩人依然對立,似乎從剛才到現在都未曾動過手。
裴天矯緩緩的,只說了一個字:『好!』
說完以后,轉過身子,大步的步向枯樹林,消失在樹林的陰暗中。
忽然,他們聽到了有人在笑。
笑聲顯然的特別愉快。
石不義嘆息道:『看來今天來的人還真不少,走了一個,有來了一個。』
呂歸雁馬上問道:『來者是什么人?』
一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后。
此人身法之快,并不亞于蘄非葉的輕功!
只見他一身衣裳破爛陳舊,頭髮散亂,滿面泥垢,活像是一個叫化子似的。
這人一面悠然自得的啃著雞腿,一邊又在漫不經心的唱道:

『朝居水東流,暮至水流西。
朝朝暮暮去行乞,自在逍遙無憂慮。
殘羹有美味,剩茶甜蜜蜜。
三年乞兒身,皇帝也不易。』

石不義聞聲道:『來人是否【四海乞兒】胡叫化?』
胡叫化大笑道:『哈哈!想不到我胡叫化的名號,連瞽目風塵客也曉得了,實在榮幸之至。』
石不義道:『數十年不聞胡叫化之名,不想竟然在此時此地遇上上了。』
胡叫化嘻嘻笑道:『這幾十年來,只因餓壞了肚子,所以沒有力氣出來搞名堂。』說著,張口又咬下了一塊肉,嘴嚼起來,一面道:『好吃好吃!好吃哇!……』
呂歸雁道:『朋友可知此地是什么地方?』
胡叫化用破舊的袖子抹了抹滿嘴的油跡:『這我可不知道啊!我只知道再前去的話,就可以到達【冷香茶林】。』
呂歸雁道:『你難道不怕?』
胡叫化道:『呀哈!格老子!這有什么好怕的?你龜兒子怕個鳥……大不了那姓江的龜孫子請咱們去吃茶葉,又何怕來著?』
蕭寒忽然冷冷道:『此去一路可有分叉路?』
石不義道:『沒有。』
蕭寒道:『好,走!』
呂歸雁道:『蕭先生方才一戰,是否已經分出了勝負?』
這問題他似乎已苦思良久,始終沒有一個答案,如今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。
蕭寒冷冷的看著他,冷冷的道:『沒有。』
呂歸雁道:『哦?為什么?』
蕭寒仰首無邊漆黑的天際,道:『如果不是真的決斗,有何必一定要分出勝負呢?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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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真的決斗,有何必一定要分出勝負呢?
如果不是真的有仇恨,有何必一定要前去送死?
這就是蕭寒的意思。

(待續/..8)

2008年12月12日 星期五

劍舞風雲-No.7

石不義臉上面無表情,灰白色的眼珠子骨溜溜一轉,道:
『是又怎樣?不是又怎樣?』
蕭寒道:『是,我你就帶我去見他,不是,我就殺了你。』
石不義突然仰天狂笑,對咽喉的劍根本就絲毫不在乎:
『閣下若以為我石某會帶個下去,有一位閣下能輕易的殺得了我嗎?哈哈……』
就在他大笑的時候,手中的竹杖一驟然點向蕭寒七處穴道要害!

只聽『嗤嗤』兩聲,蕭寒也在同一時間刺出了兩劍,人閃電般倒退一丈之外!
石不義道:『好!』
手中竹杖絲毫不見緩,又攻出三招!
招招狠毒!招招猛攻要害!

忽然,一聲長嘆,只聽見有人吟道:
『秋風起兮白云飛,草木黃落雁南歸。』
兩人聞聲收招,舉目望去,一處陰暗的角落,有一個紫衣少年悠然的走了過來。
此人劍眉秀目,一張臉卻粉白如紙。
石不義道:『閣下是否【白面神君】呂歸雁?』
『不錯!真是在下。』少年道:『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?』
『我的眼雖盲,心卻不盲。』
『你的心中有眼?』
『是的。』石不義道:『只不過,我能看見的,是別人看不見的。』
『你看見了什么?』
『看到了你的劍氣和殺氣。』頓了頓,石不義緩緩道:『更何況我還有耳,還能聽。』
呂歸雁嘆息道:『【瞽目風塵客】石先生果然并非浪得虛名。』
石不義冷冷道:『聽聞呂歸雁呂先生劍法如神,我石某很想見識一下。』
說著,他已拔劍。
一把又細又長的劍,已然從他的竹杖里拔了出來。

呂歸雁贊道:『好!好劍!』
只聽見『嗆啷』一聲,他也拔出腰間的長劍。
劍光如一泓秋水。
劍將出手的那一剎那,忽然有人張聲道:『且慢!』
說話的人是蕭寒!

呂歸雁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劍勢。
這兩個字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和咒語般,攝人心魂!
蕭寒冷冷的目光一閃,道:『石不義歸我,容不得你出手。』
呂歸雁猶豫了,在這個青衫人面前,他竟然猶豫了。
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攝于這個人的氣勢之下。

在猶豫間,忽然聽到一聲嬌笑,一條人影飄然而至。
站在三個人前面的,是一個秋波如水,嬌艷如花的絕色美女。
尤其是她的臉上所帶著的那種笑意,更是令任何人見了,都會為之神魂顛倒,不能自己。
只聽她嬌笑道:『奇怪了,呂大俠不趕去送禮,跑到這里來干什么?』
呂歸雁皺頭一眉,道:『姑娘是誰?莫非也是去送禮的不成?』
女人笑道:『我叫嫣嫣,自然是去送禮的。』
石不義冷冷的道:『兩位趕去送的是什么禮?』
嫣嫣道:『天下英雄豪杰數日前都收到一張請柬,說是【歡樂宮主】江仇辦五十歲大壽宴,邀請江湖豪杰前去赴宴。』
石不義道:『奇怪了,江仇不是已經做過了五十歲大壽了嗎?何來……』
呂歸雁道:『不錯,石不義先生莫非懷疑江仇有什么詭計?』
石不義長嘆道:『我只希望這莫要是一個害人的詭計。』
嫣嫣眼波轉動,笑道:『如果是詭計,江仇又為何要害天下英雄呢?』
呂歸雁道:『不管如何,去看看了再說。』

突然一輛車馬飛馳而來,停在四人跟前,趕車的大漢道:
『各位是否前去【歡樂宮】?』
呂歸雁道:『不錯,閣下……』
大漢冷冷的道:『上車!』
嫣嫣咯咯笑道:『江宮主那么看得起我等,實在是榮幸之至。』跟著一躍而進。
石不義一側頭,灰白眼珠子轉了轉,對蕭寒道:『如果你想知道歐陽代嵐的事,就上車,你若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到了這里,就更要上車。』
蕭寒冷笑,道:『我忘了告訴你,我也收到了請柬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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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凄,夜冷。
車馬快速的奔馳,一瞬間已經到了郊外的亂葬崗。
呂歸雁突然道:『【歡樂宮】莫非真的是武林中傳說的神秘宮殿?』
石不義嘆息道:『如果是的話,那咱們此去當真是兇多吉少了。』
嫣嫣道:『石大俠何出此言?』
石不義道:『因為六年前,就有幾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俠,為了在江湖上成名,而硬闖【歡樂宮】,結果六個人全都一去不回,身首異處。』
呂歸雁也嘆息道:『但愿【歡樂宮】莫要是神秘宮殿就好了。』說完,突然打開窗戶,探頭朝趕車大漢問道:『【歡樂宮】在何處?此去尚有多遠?』
趕車大漢冷冷道:『【冷香茶林】。』
呂歸雁道:『多遠?』
這回,趕車大漢不再理會他,他也只有安份的坐回車廂。

忽然聽見趕車大漢一聲慘呼!呼聲凄厲!
呂歸雁臉色一變,嫣嫣驚呼,蕭寒面沉如水,石不義緊鎖眉頭。
忽見青衫人影一閃,蕭寒已到了趕車大漢的位置上,雙手一拉韁繩,四匹健馬被硬生生的扯停了下來!
呂歸雁當先跳出馬車,問道:『怎么回事?』
蕭寒道:『你為什么不問問趕車的大漢?』
呂歸雁一怔,搶過趕車大漢身邊,一眼瞧見嗱大漢雙目圓睜,口角滿是鮮血,胸口更是鮮血淋漓,狀極可怖。
但大漢赫然在呻吟,他竟然未死!
呂歸雁一把捉住了他,問道:『到底是怎么回事?』
大漢氣若游絲,斷斷續續的道:『劍……劍……飛劍……』
說完,深深猛吸一口氣,本來已經痙攣而蜷曲的身子,突更縮成一團,便不再動了。
石不義緩緩從車子里走了出來,嘆息道:『他雖然不能算是什么好人,但如今卻要落得如斯下場,也實在太可悲了。』
呂歸雁道:『這人說的“劍劍飛劍”,到底意味了什么?』
石不義苦笑道:『這個……』

『這個我知道。』

呂歸雁等四人聽到這句話,
不約而同的望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干上。
一條人影,卓立在古林樹干,隨風飄蕩。

(待續../7)

2008年12月8日 星期一

劍舞風雲-No.6

(二)

蘄氏兄妹已經來了很久。
蘄非花感到很奇怪,為什么一向來不為人所知的【聽月小筑】,竟然會忽然多了兩個人。
他沒有說出這個令他想不通的問題,因為當他從窗紙的破孔瞧見那電光般的劍光時,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。
這時候,他就聽到里面的人在說話了。
『外面的人為什么還不進來?難道風的味道真的那么好嗎?』

風的味道當然不好,所以他就走了進去。
蕭寒的目光橫過他一次,就不再看他,道:『蘄氏兄妹?』
蘄非花笑道:『沒錯。』
蘄非葉道:『蕭寒,蕭大哥?』
蕭寒忽然笑了,笑的很傲,也笑得很冷酷:『四年前出現的青衫人是我,四年后出現的人也是我。』
蘄非花吐了口氣:『閣下還沒死。』
蕭寒道:『是的。』
蘄非花道:『你還是在找尋那個人。』
蕭寒道:『是的,我活著就是為了尋找這個人。』
蘄非花道:『蕭大俠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訴我這個人是誰?』
蕭寒冷冷的道:『只因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們蕭家的秘密。』
蘄非花道:『蕭家?蕭家不是亡了嗎?』
蕭寒深冷死灰的目光,忽然閃過一抹無比的悲愴痛苦。
『就因為蕭家亡了,所以蕭家才有秘密。』
蘄非花忽然不說話了。

一直不說話的蘄非葉,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。
『你錯了。』她冷淡的道:『因為蕭家并沒有死盡死絕。』
『哦?』
『你難道忘了?除了你,蕭家還有一個蕭七。』
蕭寒動容,道:『蕭七?』
『嗯,就是那個一條腿有點缺陷的蕭七。』

蕭寒有變得冷傲,道:『你們既不是我的兄弟,也不是我的什么人,為什么要對我如此的坦誠相對。』
蘄非葉冷酷的嘴角,突然微微上翹,似笑非笑的望著他,道:『我們并非你的兄弟,卻勉強還可以算是朋友。』
蕭寒道:『你們為什么到這里來。』
他忽然轉開話題,因為他不愿做別人的朋友,也不愿意別人把他當成朋友。

蘄非花說道:『只因我們剛剛見過了一個人。』
『哦?』
『那個人是來取我們兄妹性命的索命鬼。』
『誰有這樣的本事?』
『【獨臂神劍】趙南飛。』
蕭寒嘴角仿佛跳了跳:『是不是斷了一條手臂的江湖快劍?』
蘄非花道:『不錯,聽說這條手臂是給田大娘砍下的。』
蕭寒道:『他為什么要殺你們。』
蘄非花閉上了嘴。
蘄非葉看著他道:『你為何不說話?為什么不告訴蕭大哥?』
蘄非花還是不說話。
蘄非葉一頓腳,說道:『好!你不說,我來說。』

她真的說了出來:
『因為有人出了重金,要我們去取一個密件。』
蕭寒霍然抬頭:『密件?什么密件?』
『就是蕭大哥方才說的蕭家密件。』
蕭寒心里一沉,忽然舉杯,一口干了杯中的酒。
『要你們取密件的,是不是歐陽代嵐?』

蘄非葉道:『好像是的。』
蕭寒道:『他要你們到什么地方取?』
蘄非葉道:『【心月妓院】的紅姑娘玉琴心。』
蕭寒的心又沉下。
蘄非葉又道:『他還要我們殺了她。』

蕭寒沉默了,
過了半響,才緩緩的道:『你們是不是造他的話做了?』
『不。我們沒有做。』
蕭寒死灰的目光現出了一道光芒。
蘄非葉道:『所以趙南飛才會追殺我們。』
他淡淡道:『歐陽代嵐聘請他來殺我們,只因他以為殺了我們,就可以滅口,死無對證。』
——殺人滅口,死無對證!這句話說得好直率干脆!
蘄非花說道:『只可惜,他太低估了我們蘄氏兄妹了。』
蕭寒有沉默半響,才道:『我要告訴你們一句話,倘若你們還要把我當朋友的話,那么你們就真的死定了!』
說完這句話,也沒有再看他們一眼,就站了起來,走了出去。


(三)


冬天的暮色總是來得特別的早,剛過午時沒多久,天色仿佛就已經漸漸暗了下來,但燃燈又嫌太早了些。
對大多數的人來說,這段時間正是一天中最寧靜的時候。

寒風凄厲,天地肅殺。

宿鳥驚起!

一個賣卜的瞎子以拄杖點地而行,慢慢的從黑暗的一處角落走了過來。
可是他現在就連一步也走不動了,因為他已感受到了劍氣!
一把劍的劍鋒依然指住了他的咽喉。
蕭寒并不是一個喜歡偷襲別人的人,只是對這瞎子,他不得不提防些。
賣卜的瞎子就這樣站著,臉上更無絲毫表情。
蕭寒冷冷的道:『你是不是【瞽目風塵客】石不義?』
瞎子冷笑:『閣下眼里不差。』
蕭寒道:『我問你,歐陽代嵐是不是已經到了這里?』

(待續./6)

2008年12月7日 星期日

劍舞風雲-No.5

第二章:毒如蛇蝎


(一)


月無聲,怎么能聽?
就因為月無聲,所以有人愿意去聽月。
聽的就是那無聲的月。
聽的就是那月的無聲。

——有時候,無聲豈非更勝于有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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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月,沒有星,星光靜靜的照在窗紙上。窗紙影出淡淡的微光。月無聲,星也無語。
【聽月小筑】坐著一個人。青布長衫,死灰的目光,微亂的頭髮,冷酷的面孔。
蕭寒!
的確,除了蕭寒,世上再也找不出像這樣的一個人了。
這種人不但冷酷,而且還帶著幾分殺氣。
這種殺氣有別于蘄非葉那種。
這是一種,任何時候,都讓人感到自己身在殺身之禍當中的殺氣。
世上當然不會有第二種這樣的人。

他一動不動的坐著,像是一個木雕的人像。
死灰的目光還是望向遠方。

外面有人輕輕的敲著門,敲得很輕,生怕敲得重點,會把門敲破了一樣。
蕭寒臉上的表情雖然變了變,卻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。
門外的人一直很有耐性的,輕輕的在敲門。
敲了又停,聽了再敲。
『什么人?』
『是我。』
人已經輕輕的推門,走了進來。
此人身穿藍布葛布衫,頭上戴著斗笠。
他的臉也隱藏在斗笠的陰影里,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
他走得很慢,很輕,就像他在敲門的時候一樣。
連一向來不動聲色的蕭寒也顯得有點驚訝。
『是你。』
『我也知道你一定想不到是我。』
這個人仿佛笑了笑:『因為我本來應該死了,為什么到今天還活著。』
蕭寒盯著他看了很久,突然冷笑:
『是的,你本來就該死的。』
他又道:『可是你又知不知道,就算妳是該死,也沒有敢將你斬于刀下的。』
『有的,有一個人。』
『誰?』
『歐陽代嵐。』

蕭寒的瞳孔突然收縮。
『他可以殺你?』
『是。』這人道:『因為我還欠他一條命。』
這個人說得到很直接很干脆。
誰也想不到,【無花無影】應無谷為什么會欠歐陽代嵐一條命。
蕭寒沒有問,因為他沒有探測別人隱私的習慣。
應無谷卻自己說了出來。
『如果不是他,我早就已經死在一個人的手里。』
『誰有那么高的武功。』
『無情子。』
蕭寒的瞳孔再次收縮。
無情子——那個用劍比他還要快的人。
『歐陽代嵐為什么要救你?』
『因為他知道我對他還有點用。』
蕭寒又道:『普天之下,除了歐陽代嵐,是不是還有無情子可以殺了你?』
『是。』應無谷道:『可以他如今知道我已是歐陽代嵐先生的人了,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我的。』
『你對歐陽代嵐還有什么用?』
『因為他知道我曉得那密件在什么地方。』
『你是不是已經告訴了他?』
『是。』
蕭寒臉色又變了。
『你知不知道,我隨時都可以殺你?』他寒著臉道:『我舉手之間就可以取你性命。』
『我當然知道。』應無谷道:『普天之下,除了無情子和歐陽先生,就只有你,可以殺得了我。』
『那你還要來?』
『因為這一點歐陽先生已經替我想妥了。』
『是他要你來的?』
『是。只因他已經算準你絕不會殺我。』
蕭寒等他說下去。
應無谷道:『他要我來,只不過要我告訴你一件事。』
蕭寒的目光又落在遠方。
『他要我來告訴你,無論他做什么事,你都不應該插手,要不然,你的命很快就會落在他手里。』
蕭寒道:『這些話都是他要你來告訴我的?』
『是的,他要我一字不漏的,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,我若說漏了一個字,非但對你不起,也對他不忠。』
他又緩緩的道:『依我看,如今那密件應該已經在他的手上了。』
蕭寒的心開始往下沉。
他忽然不說話了。
可是應無谷似乎還有話要說。
『歐陽先生還要我轉告你,說他已經替你挖了一座墳,如果你不識趣的話,他隨時可以準備讓你躺下去。』
『為什么?』
『因為你知道的秘密太多,你活著,只有阻礙他行事、』
『那他為什么不索性現在就殺了我?』
應無谷笑了:『歐陽先生做事向來有他自己的想法看法,我不便過問。』
蕭寒突然笑得很奇怪:『他現在若果不殺我,日后恐怕再也沒機會了。』
應無谷的笑容僵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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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光一閃!
直取應無谷的咽喉!
應無谷一怔之間,已被劍光刺穿咽喉!
鮮血從他的咽喉箭一般飛射而出!
只見他的雙眼怒凹而出,臉色泛白!
應無谷的武功并不弱,他的【無花無影】輕功也并非浪得虛名。
以他的武功,就算他沒有信心接蕭寒三招,也可以全身而退!
可是他實在想不到,自己已經成了歐陽代嵐的門下人物,竟然還有人敢殺他!
他也想不到蕭寒敢在這個時候出手!
他更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里,而且還死得那么的快!
太多的想不到,所以,他死了!
他的一生就在這里結束!他太不甘心了!
他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,像彩虹般艷麗,然后,就是一片漆黑!
他筆直倒下的之前,呼吸已經停止!

蕭寒冷冷的看著他怒瞪的雙眼,道:『你太不了解歐陽代嵐了,他對你的估計,并不是完全正確的。他要你來,只不過是要你來送死而已,因為他已經得到了密件的下落,你對他無疑已經是一堆廢物。』
他目光垂下,喃喃的道:『他從來都不會把廢物留在身邊。』

說完,他抬頭,對著窗口說道:
『外面的人為什么還不進來,難道風的味道真的那么好嗎?』

【聽月小筑】外面,來了兩個人。

(待續../5)

2008年12月4日 星期四

劍舞風雲-No.4

(四)

外面的雪還是積得很厚。
兩人走在冰雪之上,突然覺得很冷。
荆非花問道:『妳覺不覺得冷?』
荆非葉點頭,嘴唇已經冷得發白。
荆非花問蘄非葉:『妳知道為什么我不殺她?』
荆非葉搖頭。
荆非花道:『我不殺她只因為我相信她的話。』
他的聲音變得很悲愴。
荆非葉停住了腳,冷冷道:『可是我們卻騙了她,而她也猜錯了。』
荆非花苦笑道:『她會猜錯,也許只因為江仇,人往往會因為某些人而失去了平時準確的判斷。』
荆非花道:『是的,但是我件事我不明白。』
荆非葉說道:『什么事?』
荆非花道:『為什么那老不大要冒充歡樂宮主江仇呢?』
荆非葉道:『也許有人要他這么做。』
荆非花沉吟著道:『妳猜這老不大是誰?』
荆非葉道:『你真的不知道?』
荆非花猶豫。
荆非葉道:『你難道看不出,他就是那個要老不老的秋不老?』
荆非花嘆息道:『我本來就已經看出了,只是不敢相信而已。』
荆非葉道:『為什么?』
『只因他既然是武林名響當代的三十不變秋不老,又為何要扮作歡樂宮主江仇?』
『難道江仇真的是我們親父?』
荆非花笑了:『所以我對玉琴心的話相信了八九成。』
他又嘆息道:『可惜他的易容術雖好,卻還是被我們看了出來。』
『玉琴心對江仇顯然的,有很深的仇恨?要不然她也不會挑撥離間。』
『所以我想,其中一定有原因。』
『你打算去調查嗎?』
『誰是我們的親父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秋不老為什么要假扮江仇。』
『你懷疑秋不老的背后,有人要他這么做?』
荆非花不再說話,用手指了指前方,笑道:『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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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非葉猛抬頭,眼前已然一片燈火輝煌。
夜晚的長街比白天更熱鬧,各式各樣的攤子前,都懸掛著很亮的燈籠,每個人都在大聲吆喝著,吹噓著自己賣的貨品。
『你為什么不去喝兩杯酒?』荆非葉回頭看了看荆非花。
『妳呢?』荆非花笑了。
『我當然跟著你。』

城市有小鎮,小鎮有小店鋪。
這條街的小店鋪很多,但是最有名的還是【陳家老鋪】。
這里的食物都是上等貨,有的還是從關外運過來的。
這里的酒也全都是陳年老酒。
只可惜,這間老鋪已經很老舊了,而且還被煙熏油膩了。
店里的生意不能算太好,卻也不算太差。

角落的地方坐著一個白衣人。
荆非花坐下來的時候,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人。
荆非葉冷笑道:『看來,我們已經身處險境。』
荆非花笑道:『我們的人緣總算還不算太差。』
荆非葉道:『三十不變秋不老的消息果然靈通。』

酒菜送上來的時候,荆非花笑道:『這個秋不老不但老,用的方法好像也很老。』
說完這句話,白衣人已經長身而起,走到柜臺付了帳,然后走了出去,連看也不看荆非花一眼。
這個人的詭秘自然不再蕭寒之下。
荆非花苦笑道:『這個秋不老葫蘆里頭,到底是在買什么藥?心里打得又是什么鬼主意?』
話口未了,只聽『嗤』的一聲,一把利刀已然到了后頸!
只是砍到頸后,就沒有再砍下去。

刀已經落地,人也已經倒下!
來人顯然是被荆非葉一劍解決的。
荆非葉冷冷的道:『這一招怎樣?』
荆非花激賞的道:『不錯!』
呼嘯聲中,各式各樣的暗器不知道什么時候,突然從四面八方向兩人激射而來!
破空之聲不絕于耳!
劍光快速閃動,像花開了一般,耀眼動人!
然后,暗器已經被一一打落地上!

忽然有人大笑,道:『落花非花,落葉非葉,一劍如花,花開見血。……在下總算是飽嘗眼福了。』
這個人長得很好看,穿的衣裳也很整齊好看,只不過一條臂膀已經齊肩斷去,從此只能以左手使劍。
荆非花見了他,笑了:『如果我沒猜錯,這位當然是【獨臂神劍】趙南飛了?』
趙南飛笑道:『對,正是在下。』
荆非花笑道:『以【獨臂神劍】的身份,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兩個人請的起。』
趙南飛笑得更愉快:『你猜呢?』
荆非花道:『一個是【天意碧女】或稱【天蠶圣母】的公孫情;另一位是歐陽代嵐。』
趙南飛道:『對,就是這兩位。』
荆非花道:『你拿了他們多少銀子?』
趙南飛很得意:『五萬兩。』
荆非花道:『他們重聘你來的意思……』
『他們要我來取你們倆的首級。』
趙南飛還是笑得很愉快,一點也不匆忙。
荆非花對他的話,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。
而荆非葉只是冷冷的盯著趙南飛,目光充滿殺氣,手已經緊握劍柄。
趙南飛卻沒看她一眼。
荆非花又道:『趙先生可否告知,方才的白衣人是誰?』
趙南飛得意的臉突然變得蒼白,道:
『那個人呢?』他突然顯得有點不安:『他…現在在什么地方?』
荆非花看在眼里,心里納悶:『他走了,你來的時候他就走了。』
趙南飛松了一口氣。
可是就在這個時候,荆非花的身形已如箭搬掠過他的頭頂,直竄了出去!
荆非葉的輕功不比哥哥差,而且一掠出去,就同時擊倒了七八個阻止她的人!
趙南飛的輕功和蘄氏兄妹相差了一大截,剛追了出去,就發現不見了他們倆的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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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非葉趕上荆非花,道:『我們到哪里去?』
『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。』
『什么地方?』
『【聽月小筑】。』

(待續/..4)

2008年11月30日 星期日

劍舞風雲-No.3

(三)

靜。
寂靜。
除了輕輕悠悠似在傾訴的琴聲之外,就沒有別的聲音了。

平靜的湖面上有一座六合亭。
亭的四周輕紗覆蓋著。
燈已燃起。
輕薄的白紗后面隱約可見到一個人,女人。
女人身上穿的一襲白衣袍也和輕紗一樣薄。
也隱約可看到她里面的身體。
里面的白色透明褻衣包裹著豐滿的乳房,和小蠻腰。
還有輕袍之下,也隱約可以看見她那一雙吹點可破的白皙玉腿。
她的身體近乎赤裸。
顯然的,她并不介意讓男人看她的身體。
她的人也長得很好看。
好看的不得了。

琴聲更絕。
她用手指輕輕的向琴弦一撥,突然用很甜膩的聲音道:
『閣下可聽得出,我奏的是什么調子?』
一個人從湖面不遠處的大樹后緩緩走了出來。
此人一身書生扮相,樣貌也很好看,手執白扇,笑道:
『玉琴心耳力果然了得,佩服佩服。』
玉琴心吟道:『落花非花,落葉非葉,一劍如花,花開見血。』
這人笑道:『不錯,在下正是【落花公子】蘄非花。』
玉琴心道:『落花公子既然已經在這里,那落葉公主也該到了吧?』
一聲輕響,落花公子蘄非花身后飄出了一個人。
這人揭開頭上的面紗,赫然是個女人。
冷冷的女人。
玉琴心笑了。
她沒有說話,因為她知道這位就是蘄非葉。

琴弦又一彈:『荆氏兄妹千里迢迢趕來,想必是有人要你們來的。』
荆非花笑道:『對。正是。』
玉琴心道:『能指使你們來的,恐怕只有一個人。』
『妳知道?』荆非花道。
玉琴心嬌笑道:『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好像并不多。』
荆非花道:『那么,妳又知不知道,要我來的是什么人?』
玉琴心嘆了口氣,幽幽的道:『是【歡樂宮主】江仇。』
荆非葉淡淡的道:『是又怎樣?』
玉琴心又嘆了口氣:『你們難道看不出,他是在利用你們?』
荆非葉沒有回答她的話,只是冷冷的道:『人在江湖,若不是互相利用,那活著有有什么意思?』
『我當然明白。』玉琴心暗自嘆息,又道:『你們難道也在利用他?』
荆非花道:『玉琴心果然聰明。』
玉琴心道:『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?』
荆非花皺眉道:『什么事?』
『他在利用你們較大,而你們利用他的價值卻非常的小。』
荆非葉臉上如罩上一層寒霜,道:『為什么?』
『他要你們來的時候,是不是親自接見你們?』
『沒有。』
『所以我說,當有一天你們沒有了價值之后,他可能會殺人滅口,那是易如反掌的事,而你們呢?再說,江仇的武功……我敢說絕對在你們倆之上。』
荆非花默然。
玉琴心笑道:『以如此的情況看來,你們倆遲早是死在他的手里。』
荆非花突然道:『我明白了。』
玉琴心道:『哦?明白了什么?』
荆非花道:『妳是不是也想要利用我們?』
玉琴心笑了,笑得讓人產生遐想:『好像是的。』

說完這句話,她就站了起來。
她這一站起身,身上的輕紗就自然的滑了下來。
柔和的燈光照著她那豐滿白皙的胴體上。
她慢慢的向蘄非花走了過去,站在他跟前。
她只是隨隨便便的站著,然而那種風情萬種,那種撩人犯罪的體態和誘惑,一千萬個女人當中也找不到半個。
荆非花眼睛發出了光芒,但還是一動不動的站著。
玉琴心伸出了手,勾住了他的脖子,抬起了右腿,磨擦著他的雙腿之間,媚笑著。
荆非花還是不動。
玉琴心如靈蛇般的手在他身上來回游走,撫摸的都是男人最敏感的部位。
這些撩人亢奮的動作,蘄非葉都看在眼里,她竟然沒有回避的意思。
身為女人的蘄非葉還是目無表情的冰冷著臉,一動不動。
也沒有絲毫尷尬的表情。

玉琴心突然放開手,一轉身,回到自己的琴臺,坐了下來。
『荆非花啊荆非花,如果我剛才要殺你,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。』
荆非花臉色變得有點蒼白,額頭流下了一絲冷汗。
玉琴心嘆息,繼續道:『看來,你們倆是打算跟著江仇了?』
兩人對望一眼,不說話。
『你們的目的我已經明白,你們來的意思我更明白。』
『江仇的意思我明白,我的意思他也明白。』
荆氏兩人的臉色驟然蒼白。
他們突然覺得玉琴心像極了一個人。
玉琴心的笑容突然消失。
『因為他是你們的父親,江仇就是你們的父親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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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氏兄妹震驚極了!
玉琴心的神情突然變得很痛苦。
『你們可能無法想象,他會是你們的父親。』
她苦笑。
『他姓江,而你們卻姓荆。』
兩人沉默,握緊了拳頭。
她嘆了口氣:
『你們看我是不是很老?』
兩人看著她,突然覺得她真的好像老了許多。
她的神情因為痛苦,而變得更蒼老了。
她的背椎也因為痛苦而彎了下去。
就像一枝筆直的竹,突然被折曲了的樣子。
她道:『是的,我是老了,老得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,不記得了。』
她又道:『你們走吧,因為你們要得到的密件根本就不在我這兒。』
兩人又再次震驚。

玉琴心苦笑道:『你們又何必太天真。』
『天真?』
『相信我,如果你們得到了那密件,交了給江仇,他絕對不會給你們任何好處的。』
荆氏兄妹沒有表情,似乎在考慮著玉琴心的話,也在等她繼續說下去。
『你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,一,是把我給殺了,然后再看看我身上有沒有密件,看看我有沒有欺騙你們;二,你們——走。』玉琴心把話說完以后,就閉上了雙眼。
荆非花盯著她,眼睛再望向她豐滿半裸的胴體,回頭看妹妹荆非葉,卻發現荆非葉已經不在了!
荆非葉顯然的,已經比他更快下了決定。
現在他們既不想得到密件,更不想殺了眼前這女人,所以唯一的路,就只有馬上離開。
所以,
當玉琴心把眼睛張開的時候,兩個人已經不在了。

(待續/..3)

2008年11月28日 星期五

劍舞風雲-No 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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漫天飛舞的劍光驟然間消失。
無情子手中的劍尖距離蕭寒的心臟只差兩分。
蕭寒手中劍距離無情子咽喉卻還差一寸八分。
他盯著無情子的劍,冷冷的道:『好快的劍!』
無情子道:『你的劍慢了。』
蕭寒不否認。
因為他知道,無情子的劍本來就比他快。
無情子的劍慢慢的離開蕭寒的胸膛,回鞘。
他的劍回鞘得也比別人快。
無情子向來以此為傲。
他在劍法方面下了不少苦功。
他是完美主義者。
所以無論是劍出鞘或入鞘,他都務必做到最快,也最完美的姿勢。
他嘴角還是那一抹高傲的笑容:『我要告訴你一件事。』
蕭寒道:『你說。』
無情子淡淡的說道:『你這一劍慢了,只因你對你的劍法太有信心,以致很少觀察你的劍法,是快了,還是慢了。』
他又道:『你可知道我剛才那一劍刺下去的后果?』
蕭寒點點頭。

無情子沉默了片刻,道:『你要找歐陽代嵐干什么?』
蕭寒不語。
無情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很奇怪。
『歐陽代嵐不但是天下武林六大最厲害的高手中,最年輕的一個,而且,也是最可怕的一個。』
蕭寒動容,道:『最可怕?』
無情子道:『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人,他沒有人性,一生之中最大的目的是殺人,最大的享受也是殺人,除了殺人之外,他什么都不懂,也不想去懂。』
蕭寒沉默半響,道:『他的武功,是不是比他的人更可怕?』
無情子道:『可怕的不是他的武功,而是他的劍法。』
蕭寒道:『哦?』
無情子緩緩道:『他的劍法非但不在你我之下,而且可能還要高出我們好幾倍。』
蕭寒的身子似乎已僵木。
『你很了解他?』
『是的。』無情子道:『只因我很看重名利。』
他的目光閃動著一種光芒。
『這武林六大高手得到了名也得到了利,所以我對他們都有很深的研究。』他聲音冷冷的:『因此我很了解他們。』
蕭寒道:『另外五個人呢?』

無情子道:『【天外林】的沈金刀,司徒世家的司徒碧衣,【五旗令主】慕容雁,五旗為琴、詩、書、畫、劍。』
蕭寒道:『還有呢?』
無情子道:『還有兩位,以為是卓飛楓,另一位是歡樂宮主江仇。』
蕭寒道:『看來,你知道的的確比我還要來得多。』
他又道:『你該走了,是不是?』
無情子居然說:『是。』
他真的說走就走,走得也比別人快。
蕭寒等他身影消失在雪地之后,突然喃喃的道:『為什么每個人都那么的看重名和利?』


(二)


車廂很大。
坐在車廂里的人很年輕,嘴角也一直掛著一絲微笑。
這種笑容令人覺得這個人可以親近。
這個人的手又白又嫩,十只手指很長,十足像個女人的手。
這當然不像殺人的手。
只因這個人殺人不用手,而是用心。
這就是他與蕭寒不同的地方。
這也就是他比蕭寒可怕的地方。
如果你沒見過這個人,你永遠也想象不到這人到底有多可怕。
現在你是不是開始覺得這個人很可怕?
這個人當然就是當今天下武林,最可怕的人————歐陽代嵐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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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行走在雪地上,發出“沙沙”的聲響,雖然很難聽,但是卻很有節奏。
歐陽代嵐嘴角還是掛著笑容。
他的坐式也沒有改變。
他突然問坐在馬車前面趕車的童子道:『你猜,那個人還會不會再等下去?』
趕車童子笑了笑道:『他當然會繼續等下去。』
歐陽代嵐又問:『何以見得?』
趕車童子答得也很干脆:『因為你要他等。』
歐陽代嵐道:『還有呢?』
趕車童子道:『因為他知道歐陽先生是一個絕對守信的人,所以無論如何,他都會等下去。』
歐陽代嵐將身子稍微移了移,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。
趕車童子的回答讓他很滿意。
他覺得除了自己,天下再也沒有別人,能有像他那么大的權力了。
所以他得意極了。
因為他覺得這種事值得他得意。
現在他的笑容比先前更可愛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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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馬走過了幾條積雪街道,轉入后街,又從后街轉了出來。
自后街轉出之后,車馬驅使了兩三里,又轉入一條幽靜的長街。
這條街只有七戶人家。
這七戶人家不是王侯貴族,就是當朝大員。
走入這條街,其中一家的偏門突然開了。
車馬竟然直駛而入。
大廳石階上已經站立了一位含笑相迎的中年人。
歐陽代嵐步出車廂后,中年人立刻迎了上去,笑道:『歐陽先生果然準時。』
歐陽代嵐朝他點點頭。
中年人又笑道:『堂上已擺好迎風之酒,懇請歐陽先生喝兩杯,稍滌征塵。』
歐陽代嵐環顧四周,笑道:『地方不俗,可是人呢?』
中年人笑容滿面道:『人當然不凡,但卻已經在堂內等了兩個時辰了。』
歐陽代嵐回首對趕車童子道:『童單星,你去。』
話未說完,童單星已經一個箭般的掠進屋子里,但很快就退了回來。
他天真的笑道:『人真的已經到了。』
歐陽代嵐得意的笑了。
中年人把腰一哈,一擺手,笑道:『兩位里面請。』
歐陽代嵐走進大廳內,果然真的有一個人在等著了。
這個人比他稍微年長,卻也還不算太老。
因為這個人就是武林中號稱【三十不變】的秋不老。

看到了歐陽代嵐,他長身而起,笑道:
『歐陽先生有什么事急著想要在下去辦啊?』
『我要你去殺一個人。』
『哦?殺誰?』
『殺一個很好看的人。』
秋不老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歐陽代嵐,說道:
『難道是一個女人?』
歐陽代嵐突然縱聲大笑,道:『不錯,是一個女人,漂亮的女人。』
秋不老臉色變了,笑容也僵硬。
『歐陽代嵐口中說的,難道是……“心月妓院”的玉琴心?』
歐陽代嵐驟然止住了笑聲:『對,就是她——玉琴心。』
『為何要殺她?』
『因為她身上有一密件,我要你去向她拿,然后,殺了她。』

秋不老沉吟半響:
『歐陽先生對她一向很熟悉,騙她說出來不就行了嗎?又何必殺了她呢?再說,像她這么漂亮的女人,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,殺了,不覺可惜嗎?』
歐陽代嵐堅決的說:『殺了她。』
童單星突然說話了:『我去!』
歐陽代嵐對他笑了笑,柔聲道:『你還是留下來陪我,殺這樣的人,也就只會弄臟了你的手而已。』
童單星垂下了頭。
歐陽代嵐又問秋不老:
『另外的六位單星呢?』
秋不老道:『在下載路上遇見過他們了。』
歐陽代嵐道:『哦?那么人呢?』
『我遇見的,只是他們的尸體而已。』秋不老道。

歐陽代嵐臉上一點驚訝的表情也沒有,他笑了笑,道:
『哦?那…買六口棺材把他們的尸體給葬了吧。』
秋不老動容:『歐陽先生難道不先問問,他們六人是怎么死的嗎?』
歐陽代嵐說:『人既然死了,反正怎么死的都一樣。』
秋不老道:『至少也應該問問他們是怎么死的。』
『那他們是給誰殺死的?』
秋不老突然不說話了。
歐陽代嵐笑道:『既然你連也不知道,那問了也沒意思,你說是不是?』
秋不老臉色變得很難看。
他覺得自己實在太多話了。
在歐陽代嵐的面前多話,無疑是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。
他為自己拾回一條命而暗自冒了一身冷汗。

(待續/..2)

2008年11月27日 星期四

劍舞風雲-No 1

第一章:殺人的心



(一)


寒風如刀刮。
這個人的臉也冷如刀。
比刀利,比劍冷。

他也是江湖人。
人在江湖,就是江湖人。
雖然只是輕輕一望,就看出了這個人的神態之中,仿佛有一種不可描述的森寒之意。
他也有劍。
一把看起來很普通的劍。
只不過這把劍一到了他手中,就變了。
變得更冷,更定。
冷如水,定如山。
他不懂什么是感情,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感情。
他的感情已經麻木。
他只知道一件事,
他活著,就只是為了殺人。
該殺的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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枯樹。

寒冬。

雪飄。

茅屋。

遍地一片銀白色。


雪停之前的半個時辰,距離茅屋一里之外,突然聽見馬蹄聲。
馬蹄聲由遠而近,只見六個人分乘六匹馬奔馳而來。
其中一人勒馬停步,笑道:
『今天已趕了百里路,不如就在這兒歇歇腳……』
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凍結。
因為他的目光接觸到了一個人的目光。
這個人的目光不但死灰,而且還帶著逼人的殺氣!
另外五人隨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,每個人的臉色登時也變了色。

茅屋前面站著一個人。
這個人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,已經站在那兒。
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青布長衫,本來很新,但如今卻已經洗得發白,肘間和膝蓋頭的部位也已磨破。
他的身上也很髒,頭髮更亂。
只有他的一雙手,不但是一塵不染,而且還用一條很干凈的布裹了起來。
沒有人看見他的手,只因他的手長期藏在袖口里。
現在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把劍上。
一把沒有劍鞘的劍。

每個人的臉色又變了,變得更蒼白。
青衫人死灰的目光直視凝視著自己的劍,瞧也不瞧他們一眼,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。
六人的臉色對望了一眼,為首的一人勉強笑道:
『在下殷公明,不知閣下高姓大名?』
青衫人的目光緩緩離開了劍,落在遠方。
他突然冷冷的道:
『歐陽代嵐是你們的什么人?』
聽到【歐陽代嵐】這個名字,殷公明自豪的呵呵笑道:
『咱們是歐陽先生廿四位單星之六位單星。』
青衫人的目光拉了回來,停留在劍鋒上。
『你們都有一把劍,是不是?』
六個人不期然的朝自己腰間的武器看了看。
『你們為何不拔劍?』
每個人蒼白的臉色已然發青,其中一名碧衣人突然沉聲一喝:
『來!』
手中的一把彎刀已『嗆』的一聲,離鞘而出!

青衫人連望也沒望他一眼,此刻碧衣人連施展煞手向他猛攻,他竟然不閃不避,竟然沒有絲毫動作!
眼看這一刀已經快將他身軀砍中,
突地一聲輕喝,
一閃青光,
一聲慘呼,
一條碧衣人影脫飛三丈外!
只見他雙臂大張,身子連連搖晃,倒退了幾步之后,就撲倒在地!
全身上下只有咽喉一處傷痕。
鮮血這時候,才如泉水般涌出!
劍痕滲透入骨!
另外五個人不禁倒退了數步!

青衫人的劍垂下,目光也隨著垂下。
『你們呢?你們為何不拔劍?』
殷公明顫抖著說道:
『你……是誰?』
青衫人森冷的目光如劍般掃向他,冷冷的道:
『你死了,自然就會知道。』
殷公明又倒退了數步,突然一劍刺出!
另外四人的劍也同時出鞘!

青光再暴起!
劍光交際如閃電!
然而,還有一道光芒,遠比劍光更快!
那是什么?
驟然之間,所有光芒都瞬間消失。
所有的動作也都完全停止。
殷公明已經倒下,另外四人也同時倒在血泊中。
白皚皚的雪地上,只有兩個存活的人。
青衫人還在。
那,另一個人是誰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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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衫人望著他良久,突然道:
『你的劍比我還快。』
這人道:『你看得出來?』
青衫人看了看躺在地上,逐漸冰冷的六條尸體,又道:
『只因除了第一個,其余的這五個人不是我殺的。』
這人冷笑道:『我的劍比你快,可你的眼力卻比我強。』
青衫人道:『無情子。』
這人道:『不錯,是我。』
青衫人道:『你為何總是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?』
無情子道:『因為我要留住你的一條命。』
青衫人道:『如果你要的是我的一條命,如今就可以拿去,又何必等到日后?』
無情子盯著青衫人,盯著,良久,突然冒出了一句話:
『蕭寒,你還是沒有變。』

蕭寒冷冷的道:『我當然沒有變,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。』
無情子道:『但是你卻活得比誰都痛苦。』
他搖搖頭,嘆息著又說道:『別人若是也活得像你一般痛苦,那他們一定想到去死。』
蕭寒道:『我不是別人。』
無情子道:『就因為你不是別人,所以我才會留著你的一條命。』
蕭寒的臉還是沒有表情,死灰的眼睛又望著自己手中的那把劍,說道:
『我只有一條命,我自己會珍惜,不必你多費心。』
無情子昂首看了看天空,問道:『今天是幾月幾日?』
『十月十五。』
『我們約定的日子就在今天。』
蕭寒點了點頭,道:『你該拔劍了。』
『你為何還不拔劍?』無情子嘴角露出一絲驕傲的笑容。
話口未完,青光又再次閃電般刺出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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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道劍光也在同一時間閃電般的飛了出去!
這一道劍光竟然比閃電還要快上一倍!
電光般的快!
電光般的利!
誰是豆?
誰是箕?

(待續/,,1)

武俠連載小說【劍舞風雲】即將登場!

【劍舞風雲】


武俠小說首次登場!
依然是劍客。
依然是孤獨的劍客。
依然是江湖恩怨。
依然是腥風血雨。


他姓蕭。
他用的是劍。
快劍。


快的不是他的劍。
而是他的手。

2008年11月26日 星期三

幸福天堂-No8 結局

懷恩一口氣沖到了醫院外的公園,
已經淚流滿面,哭不成聲。
『對不起,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……』子濤把紙巾遞給她。
『媽媽她……她太過分了……,懷珊可以為了她,連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,可是…換來的…卻是媽媽的冷言冷語……為什么?為什么?』懷恩對母親的作為,還是不能釋懷。
『懷恩……』
『你知道嗎?子濤,我很痛心!我真的很痛心!因為她是我媽媽!為什么我的媽媽會是一個沒有寬容心的女人?你告訴我!告訴我!……』
子濤深情的凝視著眼前自己心愛的女人,嘆了口氣說:
『也許……不是她沒有寬容心,只是…可能多年一直被壓抑在心底的情緒,得不到宣泄,長期累積下來,以致一發不可收拾。』他聳聳肩:『我猜,她自己也不希望這樣,畢竟,痛恨一個人,和擁抱仇恨的感覺,一點兒都不好受……再說,當她聽說,原來自己是被一個向來仇恨的人救了的時候,我相信,她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。』

懷恩沉默,像是在思考子濤的話,片刻,她說:
『子濤,原諒一個人,真的是那么的困難嗎?』
子濤溫柔的把懷恩抱在懷里,眼睛望向黑漆的天空,緩緩的說:
『一個人的心,其實可以是地獄,也可以是天堂,那只是在乎你自己的一個念頭而已,念頭開了,妳看到的一切就是天堂,反過來說,就是在一直痛苦的地獄,怎么走也走不出來了。原諒別人,只是一個轉念而已……』
『子濤……』懷恩抬起了頭,看了看他。
子濤把她抱得更緊了,低下頭,接觸她的熱切的目光:
『懷恩,我之前一直以自己為中心,以為自己已經很寬宏大量的給妳太多時間,考慮我們之間的婚事,然而,我卻從來沒有為妳設想過,所以每天都把自己鎖在一個死胡同里頭,后來想通了,反而覺得自己虧欠了妳好多好多……』
『子濤,謝謝你……』懷恩嘴角終于露出了微笑。
『應該謝謝的是妳自己,因為妳對家庭的忍耐,對感情的包容,對親情的執著,讓我看到了自己的錯,和固執……』
懷恩幽幽的嘆息,說:
『也許,你并沒有錯,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時候,放下自己的執著了。』
對懷恩的話,子濤感到有點意外和訝然:
『唔?妳……妳的意思是說……』
懷恩點了點頭,語氣堅定的:
『我決定了,與其讓懷珊留在家里,受媽媽的氣,倒不如放開手,讓懷珊到特殊學校去。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幾天之后,
懷珊終于可以出院了。
懷恩和子濤一早就來到了懷珊的病房。
懷珊的精神顯然是好得很。

『懷珊!』懷恩親柔的喚。
坐在床上的懷珊看到懷恩,眼睛發亮了:
『咦?姐……姐姐,還……還有子濤……哥哥也……也來了……』
『唔,懷珊真乖……』子濤笑說。
懷恩一個溫柔的擁抱,把她抱了個滿懷:
『懷珊,姐姐今天特地來接妳出院的,高興嗎?』
懷珊愣愣的,歪著頭:
『出……出院?……懷珊……可以……出院了?』
『是呀,懷珊,因為護士姐姐都說妳很乖,很聽話,肯打針吃藥,傷勢復原得非常快,所以呀,醫生叔叔不就允許懷珊出院囖!』子濤說。

『姐姐看妳這些日子以來,整個人都瘦了下來,看得心都痛了,現在可好了,終于盼到妳出院了。』
懷珊輕輕的,充滿憐愛的輕撫懷珊的頭髮。
子濤看了笑著說:
『懷珊,妳不知道啊,在妳出院的這段日子,她呀,可天天的都在替妳擔心呢!』
懷珊燦爛的笑得很開心,拍著手說:
『真……真的嗎?太……太好了,我……我可以……可以回家了…』

『呃……』懷恩這時候,眼眸出現了一抹愧疚,吞吞吐吐的說:『懷珊,妳這次出院,并不是回家……』
拍著的手停在半空,問號寫滿了懷珊的臉:
『哦……?不……不回家?那……去哪……里?』
『呃……我們……我們……呃……』懷恩望著她,真的再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子濤看出了懷恩的為難,連忙接口笑著,若無其事的說:
『懷珊,哥哥聽妳說過,想搬到一個有很多朋友的學校去住,唔,所以,哥哥和姐姐替妳找到了這種學校,那里有很多朋友……』
懷恩急于解釋,雙手冒汗,她實在不敢想象,萬一懷珊誤會了怎辦?
『懷珊,妳…妳不要誤會!姐姐不是不要妳了,只是…只是姐姐不…不希望妳再受媽媽的打罵,姐姐真的舍不得妳,但是…姐姐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很自私,希望把妳留在姐姐的身邊,所以才讓妳受了這么多的苦和委屈,……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,姐姐想得很清楚,…姐姐應該給妳,一個妳自己可以選擇的生活環境……』
她一口氣把話說完,覺得腦部缺了氧似的,呼吸也急促了起來。
子濤吸了口氣,讓自己不要過于緊張,他微笑著說:
『所以懷珊,我們已經跟妳安排好一切,只要一出院,妳就可以……』

『不!』
懷珊說話了,
卻讓子濤和懷恩傻了眼。
他們不知道接下來懷珊會說些什么,他們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加速。
『什…什么?』懷恩心虛的說:
『懷珊,妳…妳說什么?』
『我…我不要……』懷珊搖著頭。
『為什么不要呢?懷珊,妳不是對姐姐說過,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嗎?』
懷恩試圖從懷珊的眼神中,窺探出她的心思,她是急得快瘋了。
因為,懷珊的眼神太平靜了,
沒有一絲絲的怨恨和不滿,
懷珊的眼眸像湖水般清澈平靜。
『媽媽……打我,我知道她……不喜歡……喜歡我,但是懷珊……并不……討厭……媽媽,懷珊是喜歡……喜歡……喜歡到學校,但媽媽……她有病,懷珊……懷珊要照顧……她,她養育……懷珊,懷珊不能……不能丟下她……』懷珊平靜的說。

聽懷珊把心里話,斷斷續續的說完,懷恩感動的哭了。
她真的哭了。
懷珊呀懷珊,
妳怎么可以那么的單純?
怎么可以那么的無怨無悔?
怎么可以那么的沒有怨恨?
怎么可以?
怎么可以?
……

子濤發覺自己眼角也濕了,
他忍不住別過頭去。
懷恩緊緊的抱住了懷珊,哭著說:
『懷珊,姐姐……知道妳有孝心,但是……但是媽媽她……她并不知道,聽姐姐的話,先到學校住一住,姐姐再想想辦法……』
『不……』懷珊堅定的,還是那句話。
語氣還是依然的那么無怨尢。
『懷珊……』懷恩幾乎要哀求了。

『讓懷珊留下來吧。』
是駱媽媽的聲音。
聽到她突然出現的聲音,懷恩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!
但是卻一刻發現了一件事,
駱媽媽的語氣竟然是溫柔的,
跟往常的咬牙切齒判若兩人。
『媽?爸爸你們……』懷恩有點結巴的。
駱爸爸走了進房,滿臉笑容的說:
『唔,妳媽媽知道今天懷珊出院,所以…她自己想過來……』
駱媽媽嘆息的說:『你們剛才的話,媽……在門外都聽到了。』
『媽——』懷恩喚了一聲。

『媽錯了,一直以來,媽都錯了!』駱媽媽用手巾拭淚,走上前,坐在床沿,用手緊緊的握住了懷珊的小手:
『懷珊,媽媽從來都不曾善待過妳,可是妳…妳現在卻反過來要…要來照顧媽,而且那天係冒著生命的危險來救媽,孩子,媽錯了,對不起,妳……妳能原諒我嗎?』
『媽…媽媽…沒錯,沒有人錯……』懷珊有點失措,但眼神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悅。
懷珊,她流下了眼淚。
欣喜的眼淚。

『孩子,留下來陪媽媽吧,好嗎?』駱媽媽溫柔的說。
『呃……』
駱媽媽繼續說:
『如果妳喜歡,媽媽絕對同意,讓妳到妳子濤哥哥替妳安排的學校學習,但……媽媽希望妳……不要搬出去住,畢竟……我們到底還是一家人。』
駱爸爸幫腔,呵呵笑著,眼眶卻也充滿了淚水:
『是呀,懷珊,妳就留下來吧!』
『唔……唔…唔,媽媽,我愿意,姐姐,懷珊……懷珊……今天感到……好幸福,懷……珊找到了……找到了……』
懷珊把手放在胸前,感動不已。
『找到了?懷珊,妳找到了什么?』懷恩問說。
子濤笑了,輕輕拍了拍懷恩的頭,說道:
『懷恩,妳還不明白嗎?其實,在懷珊心里頭的幸福天堂,不單只是外面的世界,和結識朋友,她的幸福天堂,是一個充滿愛的家庭,而她想要的這個天堂,其實就是一家人的幸福天堂,她今天終于找到了。』
『懷珊……』

故事終于結局了。
在醫院的病房里頭,那是一個感人的畫面,
一家人都不再說話,
因為這個當兒,話已然是多余的了。

駱媽媽緊緊的把懷珊擁入了懷里,
她希望能把自己多年來所虧欠的,
都變成了呵護,
從此呵護著懷珊,
就這樣呵護著她一生一世!
她發誓,
一定要讓懷珊永遠的活在幸福的天堂里頭。
沒有怨恨,
沒有委屈。

她在懷珊耳邊輕輕的說:
『懷珊,媽媽愛妳。』

(結局)

2008年11月23日 星期日

幸福天堂-No7

駱媽媽蘇醒過來的時候,
發現自己已經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。
她迷迷糊糊的,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,
對她來說,覺得自己應該只是睡了一場覺了一樣,
然而她卻感到自己的四肢,不知怎么的,完全是使不出力氣來。
睜開眼睛,她看到了懷恩、子濤,還有自己的丈夫,
三個人的眼神是充滿了憂慮。

懷恩看到母親醒了過來,就輕喚這:
『媽……媽……』
『哎呀,老太婆呀!妳……妳覺得怎么樣呀?見什么地方不舒服嗎?』駱爸爸憂心忡忡的說。
『伯母,妳好點兒了嗎?』子濤趨前。
駱媽媽是非常的虛弱,她說:『我……我到底是怎么啦?到底…是發生了什么事呀?』
『媽—妳在廚房燒菜的時候,突然昏倒了,醫生說,妳是因為心臟病突發……』
『什么?我……心臟病?』
『唔,妳還把油打翻,所以,火就這樣的燒了起來。』
『什……么?』駱媽媽一臉的茫然:『那……那咱們家……』

『哎呀,老太婆呀,妳就不用擔心啦!』駱爸爸馬上搭腔:『幸好懷珊發現,大聲呼救,結果鄰居都過來幫忙滅火,才不至于釀成火災。哎呀!要不然呀,咱們真的連家都沒啦!雖然廚房是燒壞了,但是只要人平安沒事,也就是不幸中的大幸拉!』
『懷……懷珊?呃……』駱媽媽愣了愣。
『唔,是呀伯母,妳昏倒的時候,幸好被懷珊發現,所以,她把妳從起火的廚房里拖了出去。要不然,后果更不堪設想了。』子濤說。

聽到“懷珊”這兩個字,駱媽媽臉都冷了:『哼,你們…你們少來騙我,那死吖頭哪里會那么好心腸,我是跟她有仇,她怎么可能救我?』
說著,冷笑了一下:『哼,我想,她心里巴不得我燒死呢!』
懷恩聽不下去了:『媽——妳…妳怎么說這種話呢?』
『再說,她平時走路,都得拄著拐杖,她憑什么拖我?』
『哎呀~老太婆呀!妳……哎呀……』駱爸爸搖頭,對自己的妻子真的說不出話來。
『媽——是真的!我們干嘛要騙妳?』懷恩對母親的話,真的失望透了:『懷珊為了救妳,自己也被火燒傷了。為什么?就是因為懷珊她不能走路,所以她寧可自己被燒,也要用自己的身體擋著媽,死命的拖妳出去。』

子濤干咳了一聲:『伯母,他們說的都是真的,懷珊她…現在還在醫院另一個部門的病房里接受治療,因為,她真的被燒傷了。』
駱媽媽沉默,眼睛望向病房的窗口。
『媽——,妳跟懷珊,真的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嗎?懷珊她身體雖然偶缺陷,但是她的心,確實是最純潔無私的,她能在緊急關頭,不顧自己的生死來救妳,難道…難道妳就不能…不能寬容些,原諒……』
懷恩還沒把話給說完,就聽到駱媽媽的一聲冷哼!
她的心當堂就跌到了谷底。
『哼。你們的意思,是不是在說,我做的不夠大量嗎?嗄?』駱媽媽的聲音是虛弱,但是聽起來卻是那么的怨恨。
說完,駱媽媽竟然咳了起來。
子濤連忙拍了拍她的肩膀說:『伯母,妳身體不好,可別發那么大的脾氣呀。……懷恩她只是希望…希望……』
『子濤……你不必幫著他們說話,我知道,在你們的心目中,我是一個…沒有人情味的母老虎、毒女人!』
駱爸爸立刻反駁:『哎呀!老太婆!妳…妳這是說到哪兒去啦?我們…我們有沒有說妳…唉…』
『媽——媽妳聽我說,就算當初全是鳳阿姨的錯,但她已經得到了她應得的結果,再怎么惡的報,也都已經報了!她人已經過世了,妳還希望她怎么做呢?』
懷恩吐了口氣:『懷珊她沒有錯,生在咱們家,也不是她自己想要的,妳怎么可以把對鳳阿姨的恨,都發泄在她的身上呢?這樣對她是不公平的!』頓了片刻:『媽——已經廿年了!廿年了!難道還不夠嗎?妳還要擁抱這個仇恨,擁抱到什么時候哪?』
說著,懷恩已經淚流滿面。

『你們都出去!咳……』駱媽媽漲紅了臉,氣得直咳嗽:『咳…我不想見你們!出去!出去!』
『媽——』
『出去出去!!咳……』駱媽媽是咳的厲害,雙手微弱的揮動,示意懷恩等人離開!
『媽——妳……』
懷恩看到了母親的模樣,傷心透了頂!
她掩著臉,哭著狂奔出了病房!
子濤見狀,馬上追了出去,
口中嚷著:『懷恩!懷恩!!!』

(待續/..7)

2008年11月21日 星期五

幸福天堂-No6

懷珊真的是在警局,
她被安置在一間休息室里頭。
懷恩見到懷珊的那一剎那,
隱藏著的擔憂和牽掛都一股腦兒的宣泄了出來!
她沖上去,緊緊的把她擁抱住!
眼淚不能克制的流了下來!
姐妹倆就這樣,相擁痛哭!


~~~~@@@@@@@@@@@@@~~~~



從警局把懷珊帶回家之后,
大伙兒都還沒來得及坐下來,
忍耐已久的駱媽媽終于向怯怯的懷珊開炮了!


『死吖頭!妳是不是嫌累得咱們家還不夠慘?現在還要來一個離家出走,弄得咱們家都為了妳在團團轉,妳到底是按著什么心呀妳!!』
『懷……珊……懷珊……懷…懷珊……』懷珊連眼睛也不敢抬起來。
懷恩連忙搶白,為她說話:
『媽——好啦!現在懷珊都已經回來啦,拜托妳就少說兩句行不行?唉~算我求求妳了媽——』 『哦~』駱媽媽繃著臉,滿心不高興的提高了聲調:
『現在我怎么啦?你們都護著她是不是呀?我……』
子濤見形勢不對,上前當調解人:
『呃,伯母,現在已經很晚了,我看妳也累了,不如先到房間睡個覺,養足精神,明天,我替妳找幾個人一起打牌,好不好?』
【打牌】兩個字像一種神咒一般,把駱媽媽的怒氣都大笑了,她眼睛一亮:
『打牌?A? 好呀!我…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打牌了。』
『就明天,啊?好不好?』子濤順手推舟的說。
『啊。』駱媽媽本來已經很小的眼睛,瞇得更小了,可一轉身,馬上板起臉,對懷珊冷冷的說:
『好吧,看在子濤的份上,我今晚就放過妳這個死吖頭!哼!我警告妳,再有下一次的話,看我不打斷妳的狗腿!哼!簡直是太豈有此理了!』
說完,大搖大擺的走回自己的房間,
已經不打算再費神插手這件事。

『哎呀~懷珊呀,好好的,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呢?』
駱爸爸等駱媽媽進了房,馬上開腔,對著懷珊搖頭嘆息。
『是呀,懷珊,妳知道嗎?妳不見了,妳爸爸跟我有多擔心妳嗎?』懷恩也說:
『我們都急壞了!要不是警察叔叔看到妳一個人在巴士車站淋雨,把妳帶回警局的話,妳說,該怎辦?該怎辦?』
『呃,好了好了,懷珊既然是平安回來,我看事情也就算了吧。』子濤說。
懷珊怯怯的,一臉的抱歉,低頭說:
『對……對……對不起,是……是懷珊的……的錯,懷珊……知道……知道自己……笨,常……常連累大……大家,姐姐……姐姐又常……為了懷珊,跟媽媽……吵,對……對不起,懷珊……如果不在,那……』
懷恩心痛,緊握懷珊的手:
『不!不是的!懷珊,妳不能這樣想!千萬不能!我們都愛妳,不管妳是生得怎么樣,我們都還是愛妳!妳知道嗎?妳一定要記住!我們是不會放開妳的!因為妳是我們家的一分子,沒有妳,這個家就不再像一個家,所以……懷珊,這個家,妳是存在的!答應姐姐,以后千萬不可以再做出這種傻事,知道嗎?』

『是呀!懷珊,爸爸知道……自己對不起妳,但……但爸爸一直都在彌補,爸爸一直都希望讓妳幸福快樂……』駱爸爸說到這里,聲音哽咽了:
『爸爸知道……爸爸卻一直都做得不夠好……』
懷珊抬起了明亮的雙眸,說:『是嗎?可……可是……』
『沒有可是!懷珊,不要再離開我們!不要!好嗎?』懷恩說。
『唉~』子濤輕輕嘆息,對懷珊說:『懷珊,妳就答應你姐姐吧!』
懷珊沉默片刻,嘴角終于流露出笑容:
『唔,姐姐……』
『懷珊……』
懷恩欣喜的,含著淚緊緊的把懷珊抱進懷里。
看到這一幕,子濤也別過臉去,
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淚水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接下來的日子,
駱媽媽沒有再跟懷珊出現狀況,
也許子濤為她安排的牌局,
讓她覺得非常的愉快。
再說,
幾天的牌局下來,
因為運氣大好的形勢下,
讓她大獲全勝,贏了不少,
以致心情好的不得了!
相對的,也減少了跟懷珊之間的磨擦。
在懷恩覺得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的時候,
沒料到,家里竟然發生了意外事故。

幾個星期后的一天,
駱媽媽在廚房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
懷珊摸了進來,微笑著說:
『媽媽……媽媽,懷珊…可以幫…忙…嗎?』
『不必啦!我不需要妳的好心,妳出去!』
駱媽媽沒好氣的,冷冷的語氣下逐客令。
『呃,媽媽……』
『出去!出去!』
『呃,……好吧。』

一片好意被拒絕,懷珊為了避免又起沖突,唯有無奈的回過身,走了出去。
瞄了瞄懷珊的背影,駱媽媽心里開始嘀咕:
『哼!死吖頭!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哦我喜歡妳!妳甭想!狐貍精生出來的,還不都一樣是狐貍精?再怎么變,也還不是有一條狐貍尾巴?』
她冷笑著:
『勾引人家的丈夫,哼!這就是報應!狐貍精!我看妳生出這樣的女兒,還怎樣去勾引人家的丈夫?哼!哼哼!報應!』越想,心里就越痛快,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:
『只要一想到那死吖頭的可憐相,我心里就一個勁的舒服快活!』
一轉過身,頓了頓,突然一拍自己的額頭:『哎呀!原來建立沒有了蠔油!嘖!沒有蠔油醬,怎么煮蠔油雞呀?……』想了想:『唔,叫那死吖頭到隔壁那家雜貨店買去……』
這里想到了,馬上就想張聲叫懷珊,就在這個時候,突然心里感到一陣劇痛!
這種痛楚,讓她腰也直不起來了!
她按著胸口,冷汗直流。
『哎……哎!我的心…我的心好痛!…哎呀,怎么會突然痛得這么厲害?哎!哎呀!』
她眼前一黑,不自主的向前跌倒!
這一跌,把廚具鍋子都掃到了地上,發出了巨大的聲響!

懷珊其實并沒有離開很遠,
聽到了反常的聲音,馬上一拐一拐的走進了廚房,一邊說道:
『媽!……妳……妳叫…叫懷珊嗎?』
當她驚見了駱媽媽暈倒在地的當兒,當堂嚇呆了:
『啊!媽媽……媽媽,妳……妳……怎么了?媽……』她哭叫著!
忽然,在她身邊閃過一道火光!
她回頭!發現翻倒的油著了火,火勢一閃,迅速的蔓延開來!
『火!……火…火燒起來……燒起來了!!!啊…啊…!!媽媽……媽媽……妳快醒醒呀!』
她死命的捉住駱媽媽的衣裳,拉扯著:
『媽媽……懷珊……懷珊拉妳……拉妳出去!』她拼盡全力的拉扯,一面拉開喉嚨高聲叫嚷:
『救命!……救命呀!啊……救命!!!』
火,已經從廚房猛烈的吞噬!
漸漸的向著懷珊和駱媽媽挺進!!!
『救命!……救命啊!!』
火勢中依稀還聽到懷珊撕裂的呼救聲!!

(待續/..6)

2008年11月19日 星期三

幸福天堂-No5

像是被人當頭一棒的!
懷恩頓時感覺到眼前一黑,她連忙捉住了扶手!
懷珊不見了!
這是一直潛藏在她心中,憂慮卻又不敢去正視的五個字!
她根本就不能想象,如果有一天,懷珊真的不見了,那情況會變得怎樣的糟?
『爸!她怎會不見的呢?』她蒼白著臉,死命的捉住駱爸爸的衣袖!
『我…我也不知道呀!我剛才進她房間,發覺她不再里頭,到處找都找不著!』
駱爸爸眉頭緊鎖,說著,用微微發抖的手從衣袋里掏出一封信:
『我在她枕頭上找到了這封信……妳看看……』
『噢~』懷珊一把搶過駱爸爸手中的信,慌亂的拆開,口中念道:
『對不起,給你們添麻煩,我走了。』
懷恩倒抽了一口涼氣,胸口一陣痛楚,悲戚的說:『哎呀!懷珊呀!懷珊她…她干嘛呀?好端端的,為什么要離家出走呢?』她轉頭盯住駱媽媽,情急的說:『媽~是不是妳又打她啦?』
『AAA~』駱媽媽像觸電一樣,跳了起來,馬上反應:『妳別胡說!她沒惹我,我才懶得打她呢!打她,我還要浪費哦我的力氣呢!』
『那懷珊她為什么……她……她為什么?為什么?……』懷恩說到這里,就再也說不下去了。
『哈~那吖頭有手有腳,如果她真的有心要離開咱們家,誰擋得住她呀?』
駱爸爸心急得直跺腳:『她出走了!那現在怎辦呢?……』
『怎辦?』駱媽媽先是一陣讓人心寒的冷笑:『難得她自己識趣,自己離開,免得咱們還要費神想辦法把她給攆走呢!』
『媽~』懷恩立刻說話了:『我的心已經夠煩夠亂了,拜托妳就少說兩句行不行?』
『唉—行~!』駱媽媽一副清涼自在,滿不在乎的感覺,好像沒了懷珊這眼中釘,心情變得非常的愉快:『反正又不關媽的事,呵呵~』
她故意得意的大笑了兩聲,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。

『爸,我看這樣吧,我們到附近找找,也許懷珊她還沒走遠,如果再找不到她的話,我們就只好報警了!』
駱爸爸也沒了主意,聽懷恩如此說,馬上就同意了:
『好好好~,我們現在就…就出去找她!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懷恩和駱爸爸兩人幾乎是把附近的地方都反過來了,
無奈的,還是沒有懷珊的消息。
他們終于到警局備了案。
老天好像是故意跟他們作對,
在從警局出來不久之后,
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,
兩人只有暫時回到家里,另作打算。

屋子里有四個人,
四個不同表情,心里不同感受的人。
來回在繞著圈子,焦慮的駱爸爸;滿臉憂心忡忡的懷恩;悠閑自若的在品茶的駱媽媽,還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子濤。
這樣的畫面維持了好一段長的時間,
駱爸爸終于說話了:
『唉!現在該怎辦?咱們找也找過了,警也報了,可是到現在還是一點兒消息也沒有,而且外面還下著大雨……唉……!』
他打從一回到家,就一直沒有坐下來過,
口中喃喃自語,來回渡步。

懷恩在眼里,于心不忍,自己也心急如焚,
但未免父親過于焦慮,唯有開聲:
『爸,你別太擔心,我相信懷珊會沒事的……』
『唉~懷珊她從來都沒試過,自己一個人在外頭呆這么長的時間,現在天又黑又下大雨…妳叫爸爸怎么能不擔心呢?』
對于駱爸爸的擔憂,駱媽媽大不以為然,她很悠閑的坐在椅子上,喝著剛沖泡好的【香片茶】,好整以暇的說:
『哼,依我想呀,你是怕萬一那吖頭出了什么意外的話,你就沒辦法向那死去的狐貍精做出交代……』說到這里,眼睛瞄了瞄駱爸爸,冷笑說道:『怎樣?我猜得沒錯吧?』
『媽——』懷恩喝止。
『哎呀!老太婆,在這個時候,妳何必…何必再說這樣的風涼話呢?』駱爸爸真的是沮喪不已。
『是呀媽~,爸爸已經夠煩了,拜托妳就不要再……』懷恩開始幫腔。
『煩?哼!這種煩也是他自己自找的!如果當初不風流的話,他也不會搞到今天這個樣子!』
駱媽媽又要發飆了:『煩!要煩的話,我比你們更煩!如果不是因為妳爸爸風流,如果不是因為那死吖頭,我的生活不知道過得多安樂,這是誰搞出來的?哼!都是這個老不休!讀是那個死狐貍精!』
說到最后,駱媽媽可以說是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程度!
子濤感受到了屋子里的火藥味,于是開口說話了:
『伯母,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,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懷珊先給找回來,其他的事,以后再慢慢談,好嗎?』
駱媽媽冷哼了一聲,不再開腔。

子濤回頭看了懷恩一眼,低聲的說:
『懷恩,呃~,對不起,我那天…那天實在是不應該對妳說出那一番話,但是…我希望妳明白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妳好……然而,我卻沒想到,后來會發生這樣的事……』
『懷珊會離開,她…她一定是聽到了我們說的話,她一定以為我們想把她送走,…所以……所以……』
懷恩越說越傷心,眼淚不聽使喚的淌了下來:
『子濤,你當初為什么要提出把她送到什么特殊學校?為什么?為什么?』
『懷恩,我知道妳一直都希望讓懷珊幸福,但是妳知道她心里頭是怎么想的嗎?』
子濤吐了口氣,搖搖頭:
『妳其實一點兒也不知道,我們也不知道。也許我們都錯了,也許懷珊心里要的幸福,并不是妳所能夠給得到的……我只是替妳為她做了一個,妳一直不愿意去接受的假設……』
駱媽媽這是有意幫子濤,捉到了機會,馬上開聲了:
『懷恩,這也不能完全怪子濤的呀!他還不是為了我們好……』
駱爸爸錘心頓足的唉聲嘆氣,哽咽著:『唉~,現在說什么也沒用,我只要懷珊回來!我只要懷珊沒事!只要她沒事,她要怎么樣都行!』
說完,老淚縱橫的嗚咽起來。

家里電話突然響了起來!
在雷雨交加的深夜,顯得格外的刺耳!
『讓我來聽!』懷恩一個箭步的拿起了電話筒:『喂?呃?』
她憂愁的臉色隨即的轉成喜形于色,緊握著聽筒,結結巴巴的:
『yaya , saya datang sekarang !terima kasih tuan !』
駱爸爸緊張的追問說:『怎樣怎樣?是不是有懷珊的消息了?嗄?』
懷恩匆匆掛了電話,難掩興奮之情:『唔!爸,警方剛來電話,說已經找到了懷珊,我們現在就過去接她!』
『真的?』駱爸爸幾乎要跪下來謝神了:『那真的是太好了!好好……,我們走!』
子濤馬上迅速的站起,拿起了外套說:
『伯父,我有車,讓我載你們過去。』

(待續/..5)

2008年11月13日 星期四

劍舞風雲~預告篇

我姓蕭,蕭寒。
江湖即將掀起腥風血雨,
風起云涌的天下,
我的劍,
即將出鞘!

2008年11月11日 星期二

幸福天堂-No4

『姐姐…懷…懷珊剛才有…有敲門,但是…但是沒…沒有人應門,懷珊…懷珊怕姐姐有事,所……所以……』
『是嗎?對不起,懷珊,姐姐想些事情想得入了神……』
懷恩盡量把聲音放得最溫柔,
懷珊天真的笑容,讓她緊縮的心情安了下來。
懷珊愣愣的望著她,疑惑的問:
『姐姐,妳…你哭了?妳…為什么哭?』
『嗄?呃…姐姐…姐姐沒…沒哭,呃…』她勉強擠出笑容說:『懷珊進來找姐姐,是不是有什么話,想要跟姐姐說呢?』

『唔,懷珊……懷珊想…想……』
懷珊欲語還休的表情,使懷恩不期然的想到了母親惡毒的臉色,她連忙說:
『唔?怎么了?呃,是不是媽媽又打妳了?』
『不…不是的,媽媽沒有打…懷珊,懷珊想…想搬…出去……』
吞吐了老半天,懷珊終于說出了自己的心意。
錯愕、驚訝、震驚,填滿了懷恩的胸腔,她楞了:
『什么?懷珊,妳…妳說什么?搬出去?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搬出去?是不是媽媽她……』
『不…不是媽媽,』懷珊搖晃著雙手,緊張的回答說:『懷…懷珊很…很笨,什么都…都不…會,懷珊知道…知道有地方可以…學……』
懷恩打斷了她的話:『不行!懷珊,姐姐是不會答應妳的!家里有姐姐照顧妳,如果妳搬到那些特殊學校,姐姐會不放心…而且妳也會不習慣的…懷珊,妳聽姐姐說……』
她是那么的心急,希望可以說服懷珊打消離家的念頭,
說起話來,竟然有點結結巴巴起來。

『可…可是…懷珊在家里,會…會給大家…大家添麻煩…懷珊…懷珊笨……』
『不!懷珊,妳一點兒都不笨,妳甚至比任何人都聰明,妳要相信妳自己……』
懷恩記得幾乎要哭了出來了,
她心里忽然感到很害怕,
她怕自己擔心的那一天會突然到來。
懷珊卻還是很固執的,急于表達自己的想法:
『可是…姐姐,懷珊真的…真的想…想看看外面的…世界……』
『懷珊,如果妳想看看外面的世界,姐姐可以在每個周末和周日,帶妳到外頭看看,散散心……』說著說著,她發覺懷珊沉默的下來:『懷珊,妳…妳怎么了?』
『沒…事。』 懷珊低下了頭,手指撫弄著裙角。
她緩緩吐了口氣:『…懷珊,妳聽姐姐說……』
『懷珊…懷珊要…回房…去了。』懷珊轉過身,慢慢的,步出房門,忽然回眸向懷恩笑了笑:『…謝謝妳,姐姐,妳…妳真的……很疼……懷…懷珊……』
『呃……』
望著懷珊的背影,懷恩感覺到懷珊的笑容有點奇怪,
但是卻說不出哪里不對勁,
她開始擔心起來,
整夜翻來覆去的,都沒睡好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這天,下了班,剛踏入家門,
就見到駱媽媽笑臉盈盈的叫住了她:
『懷恩,下班啦!』
『咦?媽?』
駱媽媽今天沒出去,還在門口等她的模樣,
讓她感到有點不尋常。
『來,過來這兒,媽有些事情想跟妳商量商量。』
『哦?什么事呀媽?』她脫了鞋,走了過去。

『唔,剛才子濤他來過。』
懷恩愣了一下:『什么?子…子濤?他…他來干什么?他跟妳說了什么?』
『什么都說了。』駱媽媽神態從容不逼的,點了點頭。
『呃……』 她知道母親一定有很多話要說,她只有聽。
駱媽媽頓了頓,嘆了口氣:
『唉~!為什么妳跟子濤會鬧成這樣呢?…子濤這孩子人挺不錯的,如果你們倆…真的是為了那白癡,而弄到這般田地,那就真的是太不值得了!』
『媽—為什么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?懷珊她是我們的親人呀!為什么你們都想將她當垃圾一樣送走吶?為什么你們都不能把她當正常人一樣來關愛吶?』 懷恩皺起了眉,對母親的話產生了反感。
『A!放清楚點兒,我可從來不承認她是我的親人噢!哼!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妳替她求情,我呀,才不會讓她踏進來咱們家呢!替自己丈夫外面的女人養女兒?我才沒那么偉大!』駱媽媽嗤之以鼻!
『媽——』
駱媽媽不等她開口,繼續說下去:
『再說,子濤他也沒想怎樣,他只是建議把那死吖頭送到特殊學校而已,這樣一來,媽也可以少見一個眼中釘,二來,那死吖頭也可以不必被打罵,最重要的是,妳跟子濤可以在一起……』
『媽!事情并沒有妳想像的那么簡單,你們只是想到自己,你們有沒有想過,懷珊她自己沒有自己的母親,如果我們還將她送走的話……』
『媽什么也不知道,媽只是知道,如果不送走這吖頭,媽心里會不舒服,妳跟子濤的感情也就完了!』
『媽——』
『懷恩,妳就聽媽媽這一次,好不好?反正,送走她之后,她在那邊的一切費用,全都有子濤來承擔,這不是很好嗎?』
『媽——,我諒解妳討厭懷珊,是因為妳認為她母親鳳阿姨搶走了妳的丈夫……』
『這還用說?哼!不知道羞恥的狐貍精!』駱媽媽聽到“鳳阿姨”這三個字,火氣馬上升高,翻著白眼!
『但是,懷珊并沒有錯呀!那是大人犯下的錯誤,何苦將罪名硬套在她的孩子身上呢?再說,鳳阿姨已經不在人世,而懷珊她也變成這樣……』
駱媽媽突然怪笑了起來,笑聲中充滿了幸災樂禍!
『哈~那是搶人家老公的報應!她們是活該!』
『媽——』懷恩面對母親,真的不知如何是好!

駱爸爸這時候,從屋外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,臉色發白,滿頭大汗的嚷著:
『糟了糟了!』
『怎么了?爸,發生了什么事?』
『懷恩,妳有沒有降到妳妹妹懷珊呢?』
駱爸爸可以說是氣急敗壞的。
『懷…懷珊?沒有呀,爸,懷珊她怎么了!』駱爸爸的話,把懷恩的心弦剎那間都給扯緊了!
駱爸爸擦著汗,緊張的對她說出了驚人的話:
『哎呀!這下可糟了!懷珊…懷珊她不見啦!!!』
『什……么?』
懷恩,整個人呆住了!

(待續/..4)

幸福天堂-No3

『不!不是的!子濤,我……』懷恩是急于解釋,卻又不知應該從何說起。
『那到底是為了什么呢?』 子濤顰起了眉。
『我……』
子濤苦澀笑了一下,替她說了下去:
『讓我來替妳說下去吧,妳是為了妳的妹妹懷珊,是不是?』
子濤的話,讓懷恩感到痛心和為難,她抱歉的對他說:
『子濤,你…你不要逼我……』
『懷恩,我沒有逼妳,妳是知道的,我從來都不曾強逼過妳什么,可是……可是我總覺得,妳……妳這樣,對我有欠公平!』他開始氣苦。
『子濤,給我一點兒時間,好不好?』
懷恩理虧的,低聲下氣的說,她多么希望子濤能更體諒她多一點,
可她知道自己是那么的自私和無力感。
因為她接觸到了子濤充滿了失望和受傷的眼神,
她為這種感情和親情上的拉鋸戰,感到疲憊不堪。
而子濤也在這時候發飆了:
『難道我沒有給過妳時間嗎?我知道妳為了妳妹妹付出了很多,但是懷恩,妳也該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,妳難不成希望自己照顧她一輩子嗎?』
『總之,我…我決不能丟下懷珊!』她眼眶濕了:『她已經夠可憐了,我…我做不到!』

『懷恩,妳能不能理智一點兒,懷珊得的是腦性麻痹,從小一直都醫不好,這妳比我更清楚!不是嗎?』
懷恩沉默著,她覺得自己詞窮了。
『但是妳從來都不曾考慮過,送她去一些特殊的學校,讓他自己學習獨立,而選擇把她留在家里。』他頓了頓,嘆了口氣:
『這也就算了,我說過,如果妳們家里經濟出現問題的話,我也可以幫助妳,可是妳卻不愿意接受!……那妳打算耗到什么時候吶?』
『懷珊她是患上腦性麻痹,而四肢在行動上出現了障礙,…但是,她并不是智障兒!她有思想,有感覺,有感情!我…我怎么能忍心的把她送出去呢?再說,我們家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,我……我不想接受你的施舍!』
子濤搖著頭,疑惑的望著懷恩:『這算是施舍嗎?妳難道還跟我分彼此嗎?』他像一只斗敗的公雞一樣,頹喪而無奈:『懷恩,如果妳還是依然永無止境的固執下去的話,我想……我無話可說了。』
『子濤……』
懷恩聽到了子濤說到這里,心坎里突然涌上了一股恐懼的念頭,
她意識到子濤接下來即將說出口的話,
她臉色開始發白。

『我覺得……』子濤停頓了片刻,
握著拳頭的手心開始發汗,
他抿了抿發干的嘴唇,考慮著。
懷恩望著他,像是一個在等待法官宣判死刑的囚犯。
子濤終于說了:
『我覺得……我們……應該是時候分開,讓大家冷靜一下!』
『子濤!』懷恩覺得血液剎那間,都凝固了!『你……你的意思是……我們分手??!不!!』
『懷恩,對不起,我不是逼妳。』子濤內心的痛苦,幾乎要讓他直不起腰來:『但是我覺得,這樣的決定,對大家都好。』
『不!子濤!事情……并不應該是這樣子的!』懷恩哀求著。
『也許…也許我們分開一段時間之后,大家都會有一些抉擇和結論。』子濤眼眶的那抹哀痛,已經不能再克制,他如今只想到要離開現場,所以他匆匆的說:
『我走了,妳保重。……再見!』
『子濤……』
子濤拋下了這句話之后,再沒有回頭望懷恩,也不理會懷恩的叫喚,
沉重的踏著腳步,很快的離開了!

天空在這時候,
突然響起了雷,烏云像招兵買馬似的集合了起來!
獨自留下來的懷恩,淚水已經爬滿了臉頰,
她的心撕裂的痛楚,幾乎痛得讓她快要死掉了!
她,
終于崩潰了!
這些日子以來的堅持、忍耐,
到如今,已經因為子濤而完全被瓦解!
她癱瘓的蹲在地上,
痛哭了起來!

大雨,在這時傾盆的下了!
行人都撐著傘從她身邊快步奔跑而過,
有人好心停了下來,好奇的詢問。
可她,卻全身濕透的,在大雨中,
絲毫不理會行人好奇的目光,
夾著落下的雨點,
失聲的,歇斯底里的,悲痛欲絕的掩臉痛哭著!!

~~~~@@@@@@@@@@@@@~~~~

『懷珊得的是腦性麻痹,從小一直都醫不好,這妳比我更清楚!不是嗎?』
『妳也應該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打算呀!妳難不成希望自己照顧她一輩子嗎?』
『我們……應該是時候分開了!!!』

懷恩的手指,深深的嵌入自己的頭髮里頭!
她卷曲著,痛苦的把頭埋在彎曲的膝蓋之間,
子濤說過的每一句話,都一直的盤旋在她的腦海中,
任她怎么揮也揮不去!

『子濤……,為什么連你也不諒解我?為什么?我不想放棄你,可是懷珊她……她需要我……』
她眼睛被淚水完全的模糊了:
『子濤,為什么你不能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?為什么??』
她哭,她只有哭!
打從她回到家,就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哭,
除了哭,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么……

『姐…姐姐……』
懷珊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后出現!
她整個人都跳了起來!
『懷…懷珊?是妳呀?』
然后馬上掩飾的,用雙手抹去臉上的淚痕,
把蓬松散亂的頭髮快速的整理一下,
用盡了全身的力量,對懷珊擠出了笑容:
『懷珊,妳…妳是怎么進來…姐姐房間的?』

(待續/..3)

2008年11月8日 星期六

幸福天堂-No2

懷珊給母親毒打的事,并不是頭一遭,
懷恩雖然已經有點習以為常,
然而,每當發生了這樣的事,
都總是讓她睡得很不安寧。
這天晚上當然也不例外,
所以她起身也特別的早。

可當她步出屋外,
卻發現原來還有一個人比她起得更早。

『爸。』
『哦,是妳呀?』
回應她的,是一個坐在樹下長凳的六十余歲男人——懷恩的父親。
他臉上的笑意,和眼眸里的憂愁成了一個強烈的對比,
憔悴的神色,在煙霧中,更顯得凄涼。
很顯然的,這男人長期生活得很不開心。
懷恩走過去,在他身邊坐下。
『爸,抽煙對身體不好,你不是答應過我,不抽了嗎?為什么今天晚上又……』
『哎呀,一支半支,無所謂的啦。』微笑著,駱爸爸把煙屁股丟在地上,踩熄了。
『唉,爸——』

『懷恩,妳媽媽今天是不是又…』駱爸爸轉了個話題,又頓了頓,繼續說:『又打懷珊啦?』
懷恩低著頭,并沒有立刻回答。
『哎呀,妳不要瞞爸爸啦,爸爸有眼睛看,今天懷珊的手腳,又多了幾道新的鞭痕啦。』嘆了一聲,他搖頭說:
『懷珊她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又…又闖禍啦?』
『爸,媽很討厭懷珊,我知道,是……是因為鳳阿姨,所以,她們倆的關系,根本就不可能改善,只是看到懷珊現在的處境,我真的感到非常的心痛!爸——』
『唉~是爸爸的錯,一切都是爸爸的錯呀!如果爸爸當年不是到外地工作,今天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發生了。唉~』
一聲長長的嘆息,充滿了內疚和無奈。
『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,爸爸你又何必耿耿于懷呢!雖然,我不同意結了婚的男人,在外頭另外有女人,但是問題既然已經發生了,爸爸你也不必太自責。』懷恩苦笑:
『當然,我知道,鳳阿姨她……是很好的女人。』
說到『秀鳳』這個名字,駱爸爸眼睛有了一絲的光芒。
『唔,秀鳳,真的是一個好女人,爸爸在外工作,認識了她之后,她就一直照顧爸爸的飲食起居,無微不至呀。』他揉了揉眼睛,自責嘆息著說:
『唉~男人就是這么沒出息。爸爸跟她就這樣過了三年的日子,后來她有了身孕,爸爸跟妳鳳阿姨的事,就讓妳媽媽給發現了。』

懷恩點了點頭,說:
『那時候我雖然小,但是勉強還記得,媽媽一直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而且還要跟爸爸鬧離婚。』 駱爸爸抬起了頭,似乎在回憶著當年亂七八糟的殘局:
『唔,爸爸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唇舌,才勸服了妳媽。可是妳鳳阿姨后來,卻因為生下了懷珊,失血過多,救不回來。于是,懷珊才被抱過來,給妳媽媽照顧。』

『我見過鳳阿姨幾次,她很疼我,所以她死的時候……我也很難過。』
懷恩側過頭去,看了看身邊的父親,
她看到了父親的眼眶里,隱約有一抹淚影。
這個男人,對她來說,是一個盡責的父親,
卻因為感情上的一次犯錯,而背負了一輩子的罪惡感。

『也許這一切,都是報應吧!』駱爸爸苦澀的笑了一下,說道:
『唉!爸爸實在沒想到,剛生下來不久的懷珊,竟然發起了高燒,因為妳媽媽延遲了送她醫治,而我又剛好在外地,結果懷珊才給燒壞了腦,引發了腦性麻痹。唉~是爸爸的錯,爸爸間接的害死了妳鳳阿姨,也害了懷珊呀!』
心中刺痛的感覺,讓他流下了淚水。
『所以爸爸,你一直對媽媽的無理取鬧,逆來順受,永遠都不吭一聲,就是為了贖罪,……因為你一直認為,自己欠了媽媽。』
懷恩伸出手,緊握著駱爸爸的肩膀,
看到父親如此傷心,她實在是一籌莫展。
『懷恩,妳要記住,千萬要記住,』
駱爸爸懇切和哀求的目光,望著她說:
『爸爸不在的時候,一定要好好看住懷珊和妳媽,知道嗎?爸爸真的不希望看到妳們任何一個人,再受到傷害呀!』
『爸~~』
父親的傷感,使她一時之間被壓得幾乎無法呼吸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她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,
包括和她交往八年的男朋友——子濤。
子濤當然了解他們家和懷珊的問題,
但是她對于家里所發生的事,
已經焦頭爛額,甚至是精疲力盡了,
她不想把太多不快樂,注入自己的感情生活里頭。

然而,他們倆今天見面,
也許是她的掩飾失敗了,
子濤很快的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。
『懷恩,近來我發現,妳總是悶悶不樂,心事重重的,到底為了什么?是不是家里有事?還是工作…除了什么問題呀?』
『啊?呃,我?』她不自然的笑了笑,別過頭去:『我沒事,你別瞎猜。』
『哦?是嗎?呃~』子濤對她的解釋,似乎還是有點懷疑。
可在他打算繼續追問的時候,懷恩卻借故叉開了話題:
『噢,對了,子濤,你說今天約我出來,主要還是為了要跟我商量一件事,到底是什么事呢?』
『我…我……』子濤猶豫片刻,然后是尷尬的笑著。
『唔?』懷恩聳聳肩,對他說:『干嘛吞吞吐吐的?有什么就直說好了。』
『懷恩……』他終于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色小錦盒,用雙手小心捧著,誠意慢慢的對懷恩說:
『這個…希望妳收下。』
『子濤,呃,這……你……』
接過了紅色小錦盒,懷恩心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,
她…望著手上小錦盒…不禁猶豫了起來。
『妳打開來看看……』子濤熱切的鼓勵著。
『呃~』有好幾秒的停頓,她有點顫抖的手,終于慢慢的打開了小錦盒的蓋子。
正如她的意料,
小錦盒里裝著一枚小鉆戒!
簡單的設計,嵌入一粒晶瑩剔透的小鉆石。
這一幕,這種情節,
是讓多少懷春少女瘋狂期待和夢想的,
但,在懷恩的臉上,竟然沒有喜悅。

『這是我找了好多金鉆行,才找到的鉆戒,妳…妳喜歡嗎?』
興致勃勃的子濤盯住錦盒里的鉆戒,非常滿意自己的安排,
但后來很快發現了氣氛凝注了:『怎么啦?懷恩,妳是不是不喜歡呀?』
『呃~我…子濤,我不是不喜歡…呃,我……』
懷恩低下了頭,她實在沒有勇氣面對子濤熱切的目光,
她知道她的反應,一定會讓子濤受到很大的傷害,
她感覺到自己竟然變得結巴起來,
她很艱難,很為難的吐出了自己不愿意說出來的話:
『子濤,我明白你的意思,只是…只是……很抱歉,我……我不能接受。』

聽了懷恩的這句話,
子濤頓時像一粒泄了氣的皮球一般,
他的心立刻沉到了谷底,自尊也被撕裂了開來:
『為什么呢?』他壓抑著:『懷恩,我們倆已經在一起八年了,三年前,妳說我們還年輕,要我把精神放在事業上,去年,我升職了,當了公司執行經理,妳卻說自己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,好,我就在等妳一年……』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是委屈嗎?還是怒氣?他開始分不清,
他只想努力的壓抑自己現在的情緒,他追問著:
『懷恩,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向妳求婚了,妳到底是為了什么呢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我這八年來,做的還不夠好?是不是?』
他的追問,讓她感到了一陣窒息。

(待續/..2)

2008年11月4日 星期二

幸福天堂-No1

這里是駱家。
一間普普通通的房子,算是小康之家吧?
房子的周遭是寧靜的,
只是房子里頭,卻一點也不平靜。
因為這里時不時的,都會傳出吆喝吵罵的聲音。
不是別人,正是駱媽媽,
她不罵誰,就只罵一個人~~

駱懷珊。

懷珊只有廿歲。
是一位心地善良純真的女生。
因為小時候得了一場病,發高燒,
延誤了醫治,因而變成了四肢和說話都有障礙的人,
而且身型也偏向瘦小。
駱媽媽說她弱智,常罵她沒用!

喏!你們聽!
房子又傳出駱媽媽在痛罵懷珊的聲音了!
這回,是懷珊不小心摔破了一只碗。

『哎呀!懷珊!妳…妳這個死吖頭!妳這是在干什么?妳怎么又把碗給摔破了!』
叉著腰,駱媽媽如雷的聲音響遍了整間房子!
瘦小的懷珊發抖的卷曲起身子,
有一句沒一句的,含糊且斷斷續續的,怯怯的說:
『懷珊……懷珊不是故意的…懷珊只是…』
『死吖頭!臭吖頭!我不是已經警告過妳多少次了,不要進來廚房這里!不要進來廚房這里!妳怎么都不聽話嘛?嗄!』聲色俱厲的吼聲,像是要把懷珊給活生生吞下肚子一般!
『我……我錯了……我……』
懷珊委屈的留下了眼淚,
她的口吃,看在駱媽媽的眼里,更是無明火起三千丈!
她用食指尖篤著懷珊的頭,咬著牙怒罵:
『嘿喲~!妳呀妳這個掃把星呀!妳這個臭吖頭!妳以為我們很有錢是嗎?嗄?不是今天跟我摔破這個,就是明天跟我摔破那個?我到底……我到底欠了妳什么呀?妳說~!妳說呀妳!』

懷珊哭著顫抖:
『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我……』
『哼!妳除了說不知道不知道,妳還懂什么?』氣呼呼的駱媽媽還是不放過她:
『我真的不知道倒了幾輩子的霉,才養到一個像妳這樣白癡的家伙!』
『我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……我…肚子餓,想吃東西……所以……所以……』懷珊再也說不下去了。
『所以所以,妳想吃東西,不會向我要呀?妳當我是死了呀?是不是?是不是呀!?』駱媽媽說得緊了,用手推了懷珊的額頭!
『我……我找不到妳……』
沒等懷珊把話說完,駱媽媽的手已經扭住了懷珊的耳朵,她咬牙切齒的罵道:
『可惡的家伙!妳還想狡辯是不是?我今天非得教訓教訓妳不可!!』
話口一完,她隨手抄起了一支擱在墻角的粗藤鞭,狠狠的就往懷珊的身上招呼過去!
『死吖頭!我打死妳!打死妳這個死吖頭!臭吖頭!』
她每一鞭狠狠的打,嘴里就狠狠的詛咒著!

藤鞭重重的落在懷珊的大腿、手臂和背部!
她左右的躲閃著,卻逃不過駱媽媽的重重毒打!
她無助的哀嚎,哭叫……

『媽!停手呀!媽!快停手!妳會把懷珊給打死的!快停手呀!把藤鞭給我!!』
一個長得清新亮麗的大眼睛女生,氣急敗壞的沖入了廚房,
她一個箭步的站在駱媽媽的跟前,
把懷珊擋在身后,
而且還用雙手搶過了駱媽媽手上的藤鞭,口里直嚷!

駱媽媽大力的喘著氣,對著這大眼睛女生,氣咻咻的說:
『哎呀懷恩,妳…妳干嘛搶走了我的藤鞭,讓我打死這個沒用的死吖頭算啦!氣死我啦!哼!』
『打死人是要償命的!』女生把藤鞭甩到地上,生氣的說:『媽~~,妳這是在干嘛呀?』

大眼睛女生原來是駱媽媽的女兒,
也是懷珊同父異母的姐姐~~

駱懷恩。

『到底發生了什么事?妳干嘛要打懷珊吶?』懷恩追問道。
『發生了什么事?妳為什么不自己問問這個死吖頭?哼!』駱媽媽還是在氣頭上,指著懷珊,對懷恩說。
懷珊只有委屈的縮在柜子的一個角落,嗚咽的淌著淚。
懷恩看了,暗自打從心里頭嘆了口氣,
她慢慢的步向懷珊,蹲了下來,盡量的把自己的聲調放到最溫柔和關切:
『懷珊,妳不要怕,來,告訴姐姐,妳…怎會惹媽媽生氣的呢?哦?別哭了。』

懷珊用手抹著淚水,結結巴巴的說:
『我……我打破了…打破了一個碗……媽媽……媽媽就……』
駱媽媽氣呼呼的立刻回應:『怎么啦?一個碗不用錢買的呀?打破了,妳買給我呀?』
『媽—就算是這樣,妳也犯不著動手打懷珊呀?妳明知道她——』說到這里,頓了頓,很無奈的吐了口氣說:『有些事情,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呀!』
駱媽媽抿了抿嘴:『懷恩,妳每天都去上班,妳哪兒知道媽在家里,是多受氣的呀!每天都有很多家務事等著要做,還要看著這個死吖頭!妳爸爸又不爭氣!如果爭氣的話,我也不必這么辛苦啦!』
『媽—,懷珊雖然有缺陷,但是她在家里也有幫上忙呀!比如說,洗碗呀,洗衣呀,燒飯,她都能做呀!』
『能做能做!哼!她只要不給我添麻煩,就好囖!』駱媽媽嗤之以鼻!
『媽———』懷恩簡直就是苦口婆心了。

『哎呀,懷恩,媽真的搞不懂,妳是媽生的,但是,干嘛心卻總是向著外的?』駱媽媽斜眼瞄了一下懷珊:『妳那么護著她,她又不是妳的親妹妹,妳干嘛那么緊張呀?嗄?真是的!』
『媽,她是不是我的親妹妹,這點對我來說并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我應該用怎樣的新去對待她。在這個社會上,也有很多像她這樣不幸的人,我們是不是也要因為他們不是我們的親人,而忽略了對他們的關愛呢?』
『哎喲!懷恩呀!媽給妳念了那么多書,不是要妳來跟媽講大道理!』駱媽媽還是不可理議:『總之呀,媽一看到這個死吖頭就不舒服啦!』
『媽,妹妹需要我們的關懷和照顧,如果連我們都不理會她,那……還有誰會來理會她呢?』
『哼!媽哪兒管得著呢!』駱媽媽翻了一個白眼:『那可是她自個兒的事,再說,她可還有她爸爸呀!怕什么?她是那個女人生的,我現在是在幫那個女人養她,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啦!她還想怎么樣?』
『媽——』
『別說了 !我已經滿肚子氣了!妳不要再來氣我好不好?』
『呃~』懷恩語塞了,嘆了口氣,唯有轉開話題:『那,嘖!媽,妳先出去一下吧,讓我來收拾地上的破碗……』
『妳要收拾就收拾吧!』語氣冰冷,又忍不住關心的說:『可是小心可別碰傷了手呀!』
說完,轉身走了出去,一邊走,嘴里還在嘀咕:
『真是的,好端端的,就是來惹我生氣,死吖頭!哼!』

望著離開的母親,
懷恩無言的,又嘆息了。
她回過頭,向懷珊無限憐愛的,用手把懷珊凌亂的頭髮弄好,說:
『懷珊呀,別哭了啊,還痛嗎?來,讓姐姐看看。』
懷珊嗚咽的說:『不痛了,都是……懷珊不好……惹媽媽生氣……懷珊,懷珊真沒用……』
說著,眼淚又流了下來。
『懷珊——』
懷恩望著懷珊,心里在滴著血,淌著淚,
她不再說什么,
只是輕輕的,靜靜的,伸出雙手將懷珊緊緊的抱在懷里,
她,眼眶瞬息間,
被淚水淹沒了。

(待續/..1)

2008年10月26日 星期日

迷度空間-No.20大結局





第一個化開的映像,清晰的在智業眼前出現了。
他看到了自己,看到了……可琳——巧惠的母親!
他竟然在巧惠的家!
他看到了自己戴著鴨舌帽、還有大胡子、還有墨鏡!

天!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
他聽見了可琳高興的對他說:
『什么?你说只要我们家巧惠帮你们做研究工作,那你们就会給我们酬金?是真的吗?』
他把聲音壓得很低:
『我们知道妳需要钱,而我们知道妳女儿学识很高,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,妳绝对可以放心,因为那些钱可以让妳舒舒服服的过妳的下半辈子,所以只要妳女儿点头,这些钱都是你们的。』

突然前面的映像又產生了變化,

就像顏料忽然遇著了水,化開……

他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巧惠的家,可琳也不見了!

四周都是高科技的儀器,
他知道,這里是化驗研究室。
在他面前的是巧惠!
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都穿上了全白的醫生制服。

『我可以知道,我们这项研究的目的,到底是什么吗?』
他清楚的聽到,巧惠這樣問他。
『反正妳之后会被催眠,到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,知道了也无妨。我就告诉妳。因为现今的人类生活在繁忙不堪的社会,每天都在面对着不同的生活压力,人们无时无刻不都在渴望着自由,快乐的环境,以早日脱离压力的束缚。』
他輕描淡寫的笑了笑說:『所以,我们研究的,就是一种可以让人们在短暂的时间里头,获得放松和疏解压力的药物。』
『何必研究呢?医药界里不是已经有疏解压力的药品吗?镇静剂和一些保健品不都是为着这种目的的吗?』巧惠大不以為然。
『不,我们组织研制的是一种能让他们产生幻觉的药物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世界,用了这种药,他们就可以随意的到达自己的理想世界,暂时脱离世俗的压力。』
『那…它跟毒品根本没有两样呀?我们是在研制毒品吗?』巧惠聽了,皺起了眉。
『不,它绝对不是毒品,但是这项研究暂时却不是合法的,所以还没成功之前,是不能公开,所以催眠是最好的保密方法。』

同樣的情況再度發生!

眼前的景象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密不透風的小房間!
房間四面墻壁都是雪白色,里面是有一張懶人椅,
巧惠正坐在那張椅子上,雙眼緊閉著,額頭冒汗,臉色慘白,痛苦的在掙扎著!
『啊!啊!!我的头好痛!我…啊!我为什么突然什么也想不起来?啊!啊!我头好痛呀!!啊——!!』
他看到自己慌張的表情:『糟了!催眠过程出现状况!长期的催眠使她头脑意识出现相互排斥的迹象!』

映像消失,另一個映像再現……

就好象那些將死的人,腦海里像看錄影帶一般,
把自己一生的全部,都有如看電影似的播了出來!


他看到因為这次的失誤,組織把他解退,更讓他接受了一次洗腦催眠。


他終于…想起了!


之后他便去了國外,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曾經進行秘密研究这回事,
他在國外繼續他的醫學工作,一直到回来……
他對这所医院有莫名其妙的熟悉感,
那是因為…他…曾經是組織派来尋找巧惠資料的研究人员……


啊!

他…原来…那次在他辦事私立醫院的停車場碰到巧惠,
完全不是偶然!
原来…他跟她…老早就認識……
他一直在誠心誠意的幫助她,
可是…


他現在的腦海完全清晰了起來,
那些被催眠封鎖了多年的記憶,
已經全部被喚醒!


『啊!那天我替巧惠做催眠,在唤醒她的时候遇到了阻力,被反方向倒催眠影响了我的脑电波…以至我后来突然会产生幻觉,看到别人看不到的…』
他頹然的跪了下來,抱著頭,眼睛張得老大,
似乎想再看清楚所謂的真相,可是……
『啊!原来真相真的只有一个,而这一个真相竟然是……天啊!我…我竟然就是那个…把她害成痴痴呆呆的那个儈子手!不!不!!』
他現在的情緒完全是進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,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,他叫嚷著:
『不!不!!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结束的!!我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……』


『巖医生……』
巧惠想走上前,卻被智業喝止:
『妳别碰我!我不是医生!不是好人!!我怎么…怎么会是一个研究非法药物,丧失良心的人?不!!我……』他突然捂住了頭:
『哎!我的头好痛!!哇!』
抱住頭,他跌跌撞撞的,沖了出去!
醫院里頭的物品被他碰倒一地!
『智業——!』嘉玲嚷著他:『你要去哪里?』
他一路邊痛苦嚎叫,邊發了狂似的奔了出去:『你们别过来!!啊————!!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幾個月過去了。
就這樣的,一切都平靜了下來。

這天,
公園的風是那么的和暖清涼,
巧惠雙手環抱著書,走過公園的小徑,
偶爾停下腳步,昂首看了看樹上吱吱的叫個不停地小鳥,
嘴角露出了笑容,
然后閉上了雙眼,慢慢的做了一次深呼吸,
她的臉色已經不再蒼白,
笑容是那么的充滿了自信。

『巧惠!』
嘉玲從另一條小徑笑著向她走了過來。
『咦?嘉玲姐!妳怎么来了?』
『来看妳呀!我知道妳時常都會在這個時間走回家的…哦?看来,妳的气色好多了啊!怎样?还有定期的去做医疗检查吗?』
巧惠用力的點了一下頭,笑著說:『唔!放心吧,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,我会努力的。』
『那就好!』嘉玲微微的嘆了一聲息:『…唉!本来妳的精神状况是让人担忧的,智業他本来呢,也是全心全意的想要医好妳的病,可现在妳的病情逐渐痊愈了,而他却…进了精神病院,世事真的难以预料,唉—』

巧惠臉上的笑容消失了,
畢竟,智業是她生命中的希望,也是她生命中的一種痛。
『可能突然的清醒,使他自己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吧!』她苦笑:『……毕竟,我们接触到的他,是真的大好人。』
『我相信他跟组织做事,也是为了想赚多点钱吧,』嘉玲無奈的搖了搖頭,繼續說道:
『调查过他,之前的他虽然是医生,但也是一名相当活跃的股票玩家,经济曾经一度因为股市大跌,而出现问题。』
『对了,嘉玲姐,你们是不是侦破了那地下研究组织呢?』
『唔,经过警方不眠不休的四处收集资料,在证据确凿了之后,我们已经成功逮捕了组织的几个主要幕后主脑,所以也瓦解了这组织。』
『那就好了。』巧惠吐了口氣,寬了心。

『其实……我有些事情,一直都想不通。』嘉玲眸光流露出一絲疑問。
『哦?』
『我在想,为什么妳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,时常会碰到一些所谓我们常人看不见的灵异事件呢?比如说妳看到妳死去的弟弟,妳看到幻象…甚至是看到妳妈妈杀人……,』
嘉玲清了清喉嚨,笑了笑:『还有,智業他不也是看到幻象吗?难道说,这就是因为你们做实验当中,也接触过那些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吗?所以潜意识里头,你们俩……呃—』

巧惠咬了咬下唇,聳了聳肩:
『我也不知道,妳永远也不会了解,那是一种让人无助和恐慌的空间,也许可以这么说,我跟巖医生都曾经接受过重催眠,而且是重复的在接受催眠,再说我更曾经接受了失败的催眠,再加上我们工作的范围,必须亲身试药,以了解药性的强度,组织要的是成效,他们不会在乎把你当白老鼠,你需要钱,你就要服从,因此,当在长时期的双重药物和心理意识反复重叠的受控下,我的意识被压缩到了另一个奇怪的空间,以至让我接触到了…』
說到這里,她自己也失笑起來:『我也不晓得应该怎么解释,或许,解释了嘉玲姐妳也许也不会懂。至于我看到了我弟弟杨竞豪,我想也许是瞑瞑中的一种定律吧,是我进入了他的空间,唤醒了我的记忆,让我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弟弟,也因此让爸爸沉冤得雪,我想应该是这样吧。』
大力吐了口气,她甩了甩頭,把長髮甩到頸后,說:
『算了,一切都结束了!我也不想再提,现在最重要的是,赶快回复健康,我……希望能做一个正常的人。』
嘉玲笑了:『唔。……A?对了,妳有没有去探望智業呢?』
『近期都在忙着进修课业,迟些时候,我会去的,怎么了,他…还好吧?』
『唉,还是老样子吧!他…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就是那个害妳的人…』
『哦?』巧惠內心是那么的痛楚,怔忡的,目光移向遠方,凝注了:『巖医生……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精神病院的其中一間病房,
陽光從病房唯一的窗口射進來,
光線剛好就照射在房間里唯一的一張床。
床上有一個人正瑟縮著,他抬起頭,
呆滯的目光,凝視住那唯一的窗口,
仿佛,他意識到了巧惠遠方凝視的目光,
也仿佛,兩個人的眸光已經在某一處空氣中交接著,
從他口中一字一字的在呢喃著:
『我叫巖智業,我是一名心理医生……』
『我叫巖智業,我是一名心理医生……我叫巖智業,……』
也不知道重復了多少遍,
就這樣,一直的重復著,重復著……

(20集大結局)

2008年10月24日 星期五

迷度空間-No.19



智業又回到那所醫院,
他馬上就見到了李忠寧醫生,
他才知道,原來李忠寧醫生在這所醫院的職位相當高,
名氣也不小,
所以只要稍微打聽,很快就找到了他。

李忠寧見到了他,態度還是那么的親切:
『A?怎么又是你呀?让我想想,你是…』
他低頭思索片刻:『哦!你是巖智業医生,哈,还好我依然记得你的名字。……来,坐,坐。』
『你还好吧?』 智業冷冷的盯著他,好像要看穿他的心一般。
『我?』李忠寧失笑:『我有什么好?还不是天天的在为病人忙碌,你是知道的啦,病人是怠慢不得的呀,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,我们做医生的得要负上很大的责任的呀!』
智業冷笑:『看来,你还是一位蛮尽职的医生呢!』
『哪儿话!来来,难得你过来,先喝喝我泡的茶,这不错的。』
李忠寧竟然還聽不出智業語帶雙關的譏諷,依然熱情的招待他。

當李忠寧砌茶給我的那瞬间,
他突然有種很奇怪的熟悉感,
一種莫名的憤怒,像火一般涌到他的心頭,
他再也按耐不住,一手打翻了中寧手上的那杯茶!
茶杯飛跌到地上,應聲破碎,茶水濺得滿地都是!

李忠寧因為智業這突如其來的舉動,驚呆了:
『你—!你这是——』
『李忠宁!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吗?』智業憤怒的指著他說。
『巖医生,你—你在说什么?我不明白……』
『你还装蒜?呵—我现在想起来了,是你!一定是你!当天让我喝下了那杯茶,一定是你在茶里放了药,所以我才会突然变得神智不清,差点连命也丢了!』
李忠寧揮動著雙手,一臉冤枉的模樣:『我…我没有呀!你…怎么可以说这种话?我看你是误会了!』
『误会?哼哼!』智業冷笑一兩聲:『你一定是发现我开始调查你,所以设了这个陷阱,想除掉我!如果我车祸意外死去,那不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吗!我没说错吧!嗄?』
智業的語氣是那么的咄咄逼人,李忠寧給他逼得竟然口吃起來。
『我…我干吗要做这些呢?算了!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!我很忙,你请便吧!我…还有事,失陪了……』
他說完,無奈的搖了搖頭,一轉身打算走出房間去。
『你給我站住!』智業一個箭步上前,伸手一把捉住了他,厲聲的道:
『今天不把事情弄明白,你休想离开!!』
李忠寧被捉住,馬上掙扎想掙脫他的手掌心:『哎呀!!你…你疯了!!你放手!快放手呀!!』
兩個人就這樣糾纏起來,智業更向他揮了一拳,這一拳正好打在他臉頰上!
李忠寧感到一陣暈眩,馬上想反擊,
可拳頭卻被智業格開!
智業抬起了拳頭,真想做第二次攻擊的時候……

『智業!!你放手!!』
嘉玲的聲音突然出現!
跟著是巧惠的聲音,她失聲的嚷著:『巖……巖医生!你放手呀!!』
智業依然壓住了掙扎著的李忠寧,吃力的對她們倆說:
『你们来得正好!我怀疑的人就是他!李忠宁!是他让我发生车祸的!他可能就是当天带巧惠出去做研究的那个医生呀!』
嘉玲阻止他說:『智業!你冷静点儿!你弄错了!不是他!你快放手!』
智業依然沒有松開手的意思:『不!我不可能弄错的!不是他是誰?』
巧惠眼淚近乎流了下來,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,
終于脫口說出了讓智業震驚的話:

『那个大胡子医生不是他!因為…因為那个医生是你!是你呀!!!』

呆了!真的難以置信!
時間像是突然在那一剎那之間,完全停止了!
智業的臉色剎那變得像紙張一般慘白!
『我?那…那个医生是…是我?呃——』
『是你!我都想起来了!那个来我们家,架着墨镜的大胡子,其实就是你!!你就是那个医生!!』巧惠按著胸口,痛苦的說,這樣的事實,并不是她說能夠接受的。
嘉玲嘆息的說:『智業,其实在巧惠听完了她妈妈的录音口供之后,她的记忆已经完全被唤醒,可当她突然看到眼前的你,就是当年那个带领她做非法的实验的医生的时候,她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,于是乘我们不注意的时候,溜了出去……』
『巖医生,你当时架的墨镜,脸上的胡子,都是假的,那是为了不让别人认出你的真面目,但是在秘密实验室里,我却看到了,我都全看到了!所以你每次在我离开的时候,都利用你的催眠術将我催眠,让我忘记了所见到的一切!』巧惠的淚水,像缺堤般的流下。

巧惠说的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都像利刃一般,
把智業封鎖的記憶毫無保留的剖了開来!!
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交错復雜的影像!
所有的真相和記憶,
開始像電影的熒幕般,化了開來!!

(待續/..19)

2008年10月23日 星期四

迷度空間-No.18



扣留室的冷氣調得特別低,
小小的房間里頭只有一盞燈,照著可琳的臉。
只見她用雙手支住頭,身體哆嗦著。
在如此低溫的地方,她竟然冒著冷汗!

嘉玲森冷而嚴肅的聲音,威脅的對她說:
『杨太太,我希望妳现在说的每一句话,都是实话,否则妳将会面对更大的麻烦。』
可琳抬起了頭,哭丧着脸,對她如喪考妣:
『唉…我…我也不想这样的呀!我这次真的給赌博給害惨了!因为赌博,我欠下了一屁股的债,巧惠她爸爸又常到外地工作,从来就很少回家,就算是回家,也只是三两天,而且从不过问我的事,他根本就不曾关心过我,在他的眼中,就只有他两姐弟……』她悲傷的拭著眼淚說:
『到后来,我简直已经债台高筑,根本无法偿还,我…我当时真的想就这样一死了之,可就在那时候,家里突然来了一个人。』
敏銳的嘉玲聽到這里,臉色立刻一變,追問道:『哦?他是谁?』

『他自称是医生,样子很奇怪,蓄胡子,架着墨镜,说是因为赏识巧惠的才华和智慧,而他们现阶段正在研究一种特效药,希望有一个像巧惠这样的医生人才加入他们的研究行列,他们同时也愿意支付一笔相当可观的酬金。巧惠当时虽然不太愿意,但是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,为了我,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。』
嘉玲捉住了機會,聲色俱厲的盯著她:
『妳的意思是说,巧惠当时答应了这项交易?』
『唔。可是后来,我也觉得很奇怪,每次他都会亲自来接巧惠,但是每当巧惠回来之后,似乎对于她去过的地方,甚至是做过什么,都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印象。』
『哦?竟然有这样的事?唔~~』嘉玲開始覺得事有蹊蹺,她沉吟起來。

『当时我关心的,就只有还债,我也没去追问,忘记了也就算了,只要定时的支付酬金让我还债就行了。可是,后来的一次,巧惠居然失了踪,我找遍了她去过的地方,最后总算是让我找到了她,只是,那时候的她,已经…已经是一个精神恍惚的人。』可琳悲哀的搖了搖頭。
『為什么會這樣?』
『我不知道……虽然认得出我和她爸爸,但是整个人变得痴痴呆呆的,自那次以后,那那架着墨镜的大胡子医生,就没再来带走她了。』
『哦?那就是说,在她失踪之后,一定是发生了一些问题,导致她精神产生了变化?』
『我也不知道,那时候,我就已经慌了手脚,不知道怎么办才好…』
『那后来呢?后来妳怎么会杀死妳丈夫的?』
可琳嘆了口氣:『我因为好赌,之前巧惠的弟弟有哮喘病,因为我沉迷赌博,完全忽略了他,以至他一次病发,延误医治死在家里,巧惠她爸爸老早就因为这件事视我如同仇人,如今回来看到巧惠变成这样,情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,』
她的神情逐漸的激動了起來,嘉玲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,呼吸越來越急促:
『他像疯了一样,想掐死我,我…我根本没想那么多,随手捉到什么就…就往他身上捅过去,我…我真的不想的呀…巧惠也因为当时看到了我…对她爸爸……,就这样,滚下楼,从此失去了所有记忆……我…我…想弥补…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…来不及了……呜…』
說到這兒,可琳再也按奈不住內心的罪惡感和懺悔,
悲痛失控的附在桌子上,失聲痛哭了起來!

~~~~@@@@@@@@@@@@~~~~

當嘉玲把CD錄制的對話內容過程播放完畢之后,
智業顯得特別的安靜,
似乎在沉思著一些事情。

嘉玲吐了口氣,說:
『这就是巧惠母亲在警察扣留所,接受盘问的全部录音,看来这宗凶杀案的整个过程,应该就是一宗家庭纠纷而引发的,巧惠的母亲已经承认了自己杀夫埋尸的罪行。』
她看了看智業,突然記起了什么:『哦,对了,那天晚上被挖掘出来的骷髅骨化验报告,也在今天早上出来了,证实是杨涛为,也就是巧惠的爸爸。』
智業臉帶疑惑的說:
『案情表面上看起来,一切好像是已经结束了,但是我还在想,那个来找巧惠,自称是医生的人,到底会是谁呢?他背后是不是有一个组织在操纵,然后在进行着某些违背法律的秘密计划呢?』
『哦?你怀疑…那医生背后的动机,是在研究非法药物?哎!现在我们面对的问题,是巧惠的妈妈认不出那医生的相貌,而巧惠本身又……A?对了,巧惠她人呢?』說著,嘉玲發現巧惠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。

奇怪!
智業環顧四周,視線所及的地方都看不到巧惠,他心里不禁一愣:
『咦?对呀,她刚才不是在这儿的吗?』
他的手機忽然在這時響了起來,他馬上跳起來,接了電話:
『喂?巧惠?是妳呀,妳刚才说,出去倒杯水,可是……什么?喔,妳想一个人静一静?……那—好吧,妳自己要小心,唔。』
『是巧惠嗎?她在哪里?』嘉玲緊張的問。
智業嘆了口氣,說:『我想巧惠也许是刚才听了她母亲的录音,所以情绪一下子受到了影响。』
嘉玲嘆息,聳聳肩:『也许吧,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?』
『如果查不出陷害巧惠的医生是谁的话,我还是不死心。所以,我打算再到那所医院一趟,我始终觉得那叫李忠宁的外科医生有点问题,我懷疑他跟神秘大胡子男人有關系。』
『需要我帮忙吗?如果需要帮忙的话……』
苦笑了一下,智業做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:『有需要的话,我会马上联络妳。OK,我走了。』
『那好,你自己要小心點兒。』

智業走了約莫五分鐘,
嘉玲卻又接到了巧惠播來的電話。
她遲疑一下,似乎預感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似的,她的心不禁狂跳起來:
『喂?……A?巧惠?』
她接了電話,顰著眉,
可她屏息的聆聽了巧惠在另一邊的說話之后,
她臉色竟然變得慘白:『什…么?妳說什么?』
巧惠到底跟她說了什么?

(待續/..18)

迷度空間-No.17




當巧惠說出了那樣的一句話之后,
嘉玲和智業同時訝異的說:『巧惠妳——』
『智業,其实我要感谢你。』巧惠真心的說。
『感…感谢我?』智業對巧惠的話倒是有點愕然,使他更倍感內疚:
『呃!我几乎把妳給掐死呀!妳—为什么还要感谢我?』
『是你让我突然在那一个刹那间,想起了很多我几乎以为再也找不回的记忆,虽然那一刹那,我也几乎要以为,自己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在你的手里……』巧惠幽幽的說:
『然而,就是在那一刹那,我感觉到我那空白的记忆,突然像云层一般散开,一切都似乎清晰了起来……』
嘉玲聽到這里,興奮的說:『那就是说,妳已经找回妳失去的记忆了,是这样吗?』
『虽然不完全,但至少…』巧惠怨恨的,伤心的說:『我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!!』
『巧惠,这件事真的是跟妳妈妈有关吗?』智業繼續的追問。
望著他,巧惠苦澀的笑了笑:
『昨天晚上,当你在挖掘骷髅骨的时候,我就在你身边,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发狂!然后就用手拼命的掐住了我的脖子!我死命的挣扎,可是终究还是失败了』頓了頓,說:『…就在我感到窒息得要断气的时候,就是在那一瞬间,我眼前出现了……』
嘉玲馬上緊張的問:『出现了什么?妳…妳看到了什么?』

『我看到了我爸爸,他在跟我妈妈争吵,我听到他说妈妈沉迷赌博,为了赌,甚至儿子生病了也不管,才会使弟弟延误医治,病重不治身亡,他说…他说妈妈害死了弟弟还不够,还要连累我,两个人越吵越烈,后来我看到爸爸掐着妈妈的脖子,而妈妈随手拿起了一把刀,就…就……』
好不容易捉到巧惠停下來話來的機會,智業連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:
『那也就是说,妳妈妈杀了妳爸爸之后,把他埋在后山附近,后来因为那里发生地陷,所以你们就搬迁了,是吗?』
巧惠輕輕的搖了搖頭,說:『我不知道,我最后的记忆是,当我亲眼目睹妈妈杀了爸爸之后,我简直快疯了!我转身没命的逃,我知道妈妈在后面追我,不知怎么的,突然一脚踩空,从楼梯摔下,就失去了知觉。』深吸了一口氣,她停頓了片刻。
『事情原来是这样。』智業也吐出了一口氣,心里卻依然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,他在等著巧惠繼續說下去。
『智業,我现在终于知道,那天我在幻觉中,以为我杀了人,其实现在回想起来,那个男人其实就是我爸爸,而握刀的手是我妈妈,是我妈妈杀死爸爸的!不是我。』
嘉玲雙手環抱在胸前,來回度步,突然停了下來,回頭正色的問巧惠:
『巧惠,我有一个问题,妳一定要确实的答复我,如果,妳妈妈真的有罪的话,妳—会不会站出来指证她?会不会做我们警方的目击证人?』
巧惠沉默了一陣,咬了咬牙,斬釘截鐵的說:『是她杀了我爸爸,我会指证她!我一定会!』
嘉玲嘆息了一聲,說道:『明白了,我现在马上通知上头,下逮捕令上门捉人!』

~~~~@@@@@@@@@@@@@~~~~

當天晚上,
嘉玲向法庭申請了逮捕令之后,
馬上拉了大隊警方人員,來到了巧惠母親可琳的住所。

可琳在這個時候突然開了門,
神色慌亂的她手上正提了一個行李,
好像是打算出門的模樣。
當她打開門,目睹大隊警察站在自己家門外的時候,
她驚呆了!
耀眼的手電筒光線照得她眼睛也睜不開來:
『啊!你…你们……』
嘉玲正氣稟然的對她說:
『我是方嘉玲助理总监。杨太太,妳手上拿着行李,想上哪儿去?』
『嗄!呃!我……我想……』可琳被問,啞了口。
嘉玲冷笑了一聲:『对不起,不管妳现在打算去哪儿,我劝妳还是打消这个念头。』
『呃! 』可琳此時竟然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。
嘉玲發覺她的雙腳開始發抖,她一字字的說:
『杨太太,妳已经被逮捕了,这是逮捕令,请妳跟我们回警察局协助调查,妳可以保持缄默,但是从现在开始妳所说的一切,将会做为警方的呈堂证供。』
『我……』可琳還想說什么,可是最后還是換成了一聲無奈嘆息:
『唉——我跟妳回去。』

(待續/..17)

2008年10月21日 星期二

迷度空間-No.16


~~~~@@@@@@@@@@@@@~~~~
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時候,
他終于逐漸的有了意識,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。
『啊—我…我……怎么了?我……』他捂住了頭,艱難的說。
『这里是医院。』
他定了定神,向說話的人看去,
說話的人是方嘉玲。

『我…哎!我怎么会在医院?我…我之前做过了什么?』
嘉玲疑惑的問:『智業,你自己做了什么,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?』
『我…』他失神了一會,看了看嘉玲,思路慢慢清晰起來:
『嗄—,我…我跟巧惠到她以前住过的地方,那时候…那时候天还下着雨…然后,我们…我们一起找…我希望可以找到她爸爸可能被埋尸的地点,然后,巧惠她突然听到了音乐盒的音乐…,之后我便开始往有音乐传出来的地方挖…,我看到了骷髅脚骨,接下来……接下来……』
『接下来呢?接下来你做过了什么?』嘉玲看智業突然不說話,馬上追問。
『我…我做过了什么?我…』他的聲音低了下去:『我看到了幻觉……』
『你什么?你说你…你看到了什么?』他的話讓嘉玲感到不可思議。
『我看到了幻觉。』他嘆了口氣,卻又馬上接了下去:
『我知道我说了妳也不会相信,但是我当时真的是…我看到了巧惠的妈妈,她手上拿着利刀 ,然后攻击我…,她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,我记得…我记得我当时迫不得已,我…我紧紧掐着她的脖子…』
他頓了頓,突然想到了巧惠,極為緊張的問:『对了!巧惠呢?她怎么样了?她没事吧?』

『你…你真的不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了吗?』嘉玲還是那句話。
『我…我做过什么?嘉玲,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发觉妳从刚才一直重复的问我这一个问题,妳…妳不要在跟我打哑迷了好不好,我要知道巧惠她到底怎样了?嗄?』
智業覺得今天的嘉玲有點奇怪,他開始不安起來。
嘉玲深深的吸了口氣,大力吐出:
『她现在在另一间病房。』
『病房?为什么会在病房?』智業神色大為緊張:『她怎么了?她是不是受了伤?嗄?』
『智業,幸好你前往那地点之前,预先播电话通知了我,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。』
『不堪设想?妳这是什么意思?』

嘉玲不回答,只是走到茶幾那兒,倒了杯茶,喝了下去。
智業不耐煩的追問:『嘉玲……』
嘉玲回過頭,望著他片刻,終于說了讓他震驚不已的話:
『我赶到那地方的时候,看到你正在发狂的掐着巧惠的脖子…』

天呀!
嘉玲在說什么?
嘉玲到底是不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?
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,都洶涌的沖向大腦,
他大受刺激,立刻激动的反應:
『不!不可能的!!当时我看到的是巧惠的妈妈!妳一定要相信我!我…我怎么可能会对巧惠她下毒手呢?不!不可能!!』
他叫嚷著,他不相信!他不能相信!
這簡直是太荒謬了!
『是我亲眼看见的,如果不是我用枪柄把你打晕,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。』
嘉玲繼續從容而凝重的說下去。
『嘉玲!妳一定要相信我!我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的!』
『你先听我说,我相信你,我知道你不会做那样的事,我也知道,最近你似乎面对了一些不寻常的问题。』遲疑了半響,她說:
『……告诉你吧,我在现场真的发现了那具已经变成骷髅的尸体,而那具尸体也已经被鉴证科领去化验,相信报告很快就会出来了。』
『那…你们有没有找到音乐盒?』
『有。但是很奇怪,音乐盒被那具骷髅骨的手紧紧握着,是一个红色的音乐盒,所以我们怀疑,那具骷髅骨有很大的可能,就是巧惠的父亲杨涛为!』
智業感到迷惑和痛苦,他的手指深深陷入了頭髮里:
『可是我想不通!我想不通为什么我会突然失去理智,我为什么会掐住巧惠的脖子?我为什么会有幻觉?我的精神不可能有问题,但那究竟是为了什么?为什么自从那天我从那所医院出来之后,就看到了幻像?为什么我会看到巧惠的妈妈要杀我?这种种的问题,我想不通!我真的想不通!为什么我跟巧惠都出现了幻觉?』
『那就可能说明了一件事,你跟她可能有一些共同点。』嘉玲肯定的說。
『共…共同点?』智業怔了怔。
『你们可能在某些事情是同时曾经碰上的,或许你们曾经遇到过,经历过相同的某种人和事。
业:呃—』
她思索了一會兒,苦笑著說:
『不过,我想,也许在化验报告未出来之前,我们目前还不能确实的找到答案,唯一可以联想的就是,巧惠的母亲一定有问题,她跟这些事都有关联。我们虽然已经派人廿四小时暗中监视她,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,还是不能……』

『不!!!』
巧惠不知道從什么時候,就已經站在門口那里,
很顯然的,她已經聽到了他們倆的說話。
她的突然出現,讓嘉玲和智業呆了一呆。
她如今的聲音雖然冷静,但卻因為壓抑而顫抖,她咬著下唇,斬釘截鐵的說:
『我可以证明,我可以证明是她杀了我爸爸!!』

(待續/..16)

2008年10月20日 星期一

迷度空間-No.15



智業把車子停下來的地方,
正是那處他第二次見到巧惠的廢墟。
這個時候,天空正下著毛毛細雨,
巧惠跟著智業下了車,忍不住問:
『智業,你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个地方呢?』
『妳还记得吗?这曾经是你们一家四口住过的地方,因为发生地陷事故,所以才被迫搬迁,妳还记得吗?』
『我…我不太记得了,都是你们告诉我的……』巧惠還是不能把記憶統合起來:『我身份证上的地址是这里,我想,应该是这样吧!你是不是……发现了什么?』
盡管有些事情,智業并不想太刺激巧惠,但是他卻不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測:
『我怀疑妳见到了妳弟弟之后,曾经来过这里,然后才回去找我。』
『呃—我… 』巧惠無言以對。

『妳忘了吗?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,我曾经来过这里,所以印象中这里很多泥泞,因为曾经发生过地陷和崩塌。』
他指著布滿泥濘的四周,說:『妳看,这里到处都是泥泞,而且现在又下着雨,泥泞很容易就粘上鞋子的。』
巧惠努力的思索,卻還是迷惘的說:
『我…我真的来过这里吗?是不是弟弟带我来的?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?』
智業點了點頭,向前走出了幾步,環顧四周,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:
『巧惠,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,妳爸爸一定就是被埋在这里的其中一个地方!』
聽了智業的話,巧惠的心突然像被人緊楸似的縮著,無法紓解的緊張起來:
『什么?你…你说什么?我爸爸…呃!如果我们曾经住在这儿,那他怎么可能会…再说,这里地方那么大,我们怎么知道爸爸他…他在什么地方呢?』
『机会虽然不高,但是我希望可以尝试找找看。』智業說完,就步行進去廢墟深處。
直覺告訴他,他今天一定會發現一些線索,他一定不會空手而歸的。
他告訴自己,巧惠的父親一定會幫助他,找到他要找的答案。

『唔!我找!!』
巧惠咬了咬牙,緊握的手心在開始冒汗。
她告訴自己,不能再軟弱,她一定要協助智業,也在協助自己,
雖然,她覺得自己的心已經開始加速的跳動著,
她有種不祥的預感,好像會有一些什么事情發生似的。
正在發愣的當兒,突然聽到在遠處的廢墟一角叫喚她:
『巧惠!我到那边去找找看!』
她連忙回應:
『好的!你千万要小心点!』
怪事在這個時候發生了!
音乐盒的音乐冒了出来!
在空曠的空氣中響了開來!
廢墟怎么會有音樂盒的音樂聲?
太詭異!太不可思議了!!
巧惠只覺得自己汗毛都直立了起來!!

她驚呆了!
她怔怔的:『呃!音乐盒…音乐盒……』
繼而馬上嚷了起來:『智業!!』她死命的喊著:
智業!!音…乐盒!!是我的音乐盒的音乐!!!』
智業在第一時間奔了過來,也神色緊張的:『我听到了!!从哪里发出来?嗄?在哪里?』
她伸出顫抖的手,無力的指向一個斷瓦處:『……那边!!』
『走!!我们过去挖!!快!!』
智業也顧不得自己的腳步的傷勢,快步的跨了上去,用帶來的工具开始往音樂發出的地方挖掘!
他拼命的挖!拼命的挖!!
他什么都不想,他只想挖出證據!他只想挖出真相!!

巧惠卻在這時候發出了一陣駭人的驚呼:
『哇——!!!!』
智業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,連忙抬起頭來,緊張的問:『怎么了!!』
『骷…骷髅!!這里!!』
巧惠無力的跌坐在地上!
智業在灰蒙蒙的光線下,看到了一雙從泥濘中露出來的骷髏腳!
『啊!!这…这双脚是…』智業用手擦掉了額頭的汗水,緊握工具說:
『来!!让我来挖!!EHH!!EHH……』

為了得到真相,他拼命的挖!拼命的挖!!
他全身幾乎都被雨水濕透了,
衣服褲子更粘满了泥濘,
但他一點也不在乎!
他知道自己猜得没错!
而答案离他已經越来越近了!
然而就在他的手接觸到那骷髅骨的那一刹那,
泥土不见了!
骷髅不见了!
巧惠也不见了!
他竟然去到了一个陌生的環境!
在他面前站着的,
竟然是巧惠的母亲,可琳!!
她…她手上還握着一把刀!

智業驚慌的退開:
『为什么会是妳?妳…妳想怎么样?妳想对我怎么样?巧惠呢?』
可琳充滿憤恨的臉孔,泛青的,她一字字的從牙齒拼出了聲音:
『都是你!都是你!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!!』
『不!不!这一定都是幻觉!这一定不是真的!!一定有人在干扰我的思想!这不会是真的!!我决不能被这些幻觉干扰……』智業慌亂的退避,一邊在拼命的對自己說!
『我要杀了你!!』
可琳說完,持刀向他撲了過去!
他掙扎著,拼命的叫嚷:『不!妳绝对不会得逞的!!啊!啊!!』
他眼看着可琳一刀刺了过来 ,
他慌亂中,把她推倒!
為了不讓她作出反擊,
他一只手捉住了她握刀的手,
另一只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!!
她拼命的挣扎!
拼命的挣扎!!
他仿佛聽到她的求救聲,漸漸的,漸漸的微弱!
突然,他的后腦被硬物大力的猛敲了一下!
他…就这样失去了知覺……
(待續/..15)

2008年10月19日 星期日

迷度空間-No.14



~~~~@@@@@@@@@@@@~~~~
『姐姐,帮我……,姐姐……』
競豪的表情還是一樣,蒼白著臉,沒有生氣的聲調。
讓人聽起來有點不寒而栗。
可是對巧惠來說,卻完全不同的感受,
當她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,就是自己的親生弟弟的那刻開始,
她心中就不再有懼怕,她關切的問:
『竞豪,真的…真的是你吗?』
『姐姐,帮我…,姐姐……』
競豪沒有回答,他還是重復著同樣的一句話。

『好,你要姐姐怎么帮你,你尽管说出来,姐姐一定会帮你。』
巧惠這個時候,是多么希望的想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:
『但是姐姐要你知道,姐姐已经失去了好多好多的记忆,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还可以帮你。』
『爸爸他好可怜,爸爸在泥土底下,没有人知道,爸爸是最疼我们两个,我们不能让爸爸一个人就这样躺在那里…,妳一定要帮我……一定要帮我……』
競豪空洞的目光,再加上哀求的語氣,巧惠的心幾乎給擠壓得透不過氣來。
當她聽到競豪說父親在泥土下的時候,
她驚愕得全身顫抖了起來:
『你…你说爸爸他…,你是说爸爸他…他已经死了?嗄?是不是?』
『妈妈她不是好人,是她害死爸爸的…是她…… 』
競豪說了這句話之后,聲音突然變得很遙遠,
像風一樣,在空中漂浮……
她禁不住悲痛的叫嚷了起來:
『竞豪……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巧惠說完,眸光里有一絲悲戚:
『后来他坚持要回来,他说如果你能看到他的话,一定会帮我找爸爸,他怕你不相信我说的话。』
『原来是这样。可是我依然不明白,为什么我会见到他?
智業吐了一口氣,苦惱的說:『
啧,我总觉得,自从我出了车祸之后,一切都好像…好像不对劲似的,都不一样了…我突然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,我…有件事……唉!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妳说。』
看著智業疑惑的神情,巧惠忍不住問:
『怎么了? 』
『其实那天我到那所医院,发生的怪事,除了我之后看到突然出现的不寻常空间之外,其实还有一件值得我怀疑的事。』
『哦? 』
『 妳知道吗?我好像曾经到过那所医院,那种记忆是非常熟悉的。』
『什么?不……不可能吧?』巧惠訝然。
智業顰著眉頭,用手指捏了捏眉心,沉重的說:
『我也觉得不太可能,因为在我记忆里,那是我第一次进入那所医院,我又怎么可能会有熟悉的感觉呢?』

沉思了片刻,巧惠突然冒出了一句話:
『我想,我应该见一见那位外科医生。』
『妳说……李忠宁医生? 』
『唔,我如果真的在那所医院服务,而他也知道我,那就表示他知道一些关于我的过去,我觉得,我有必要去一趟。』
『这……』巧惠堅定的口氣,讓智業找不到理由阻止。
『你是不是对那所医院有所顾忌。』她對她笑了笑。
『唔。不过既然妳想去,那我陪妳去。』
他唯有苦笑,巧惠并沒有說錯,
自從發生了車禍之后,他真的對那所醫院留下了陰影,
但是他知道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,
他必須陪巧惠走下去,他深深的吸了口氣,說:
『还有,我想联络嘉玲,叫她查一查失踪人士被杀的资料,既然妳弟弟说妳爸爸被埋在地下,那也许会找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。』
『谢谢你。』
巧惠是由衷的感激眼前這位俊朗的醫生,
他為了她的事,可以說是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,
不知道打從什么時候開始,
他已經變成了她的精神支柱,
她的~~男人。

智業輕描淡寫的笑了笑,
突然卻好像發現了什么似的:
『……咦?慢着!』
『怎么了?』
『妳不是说妳从医院出来之后,就看到妳弟弟,然后不久就回来了,对吗?』
『唔,是这样啊,有什么不对吗?』巧惠疑孤的望著他。
『妳看看妳的鞋子,为什么会布满了那么多的泥泞呢?妳回来之前去过了什么地方吗?』
說著,指向巧惠穿著的一雙鞋。
巧惠有點神經質的,立刻檢查自己腳下的一雙鞋,
鞋子底下和側面竟然是沾滿了粘膩膩的泥濘!
她也感到詫異起來:『没有啊,我…我怎么可能去其他地方呢?这……』
『唔——,让我想想……』智業沉思著,嘴里頭喃喃的自語:
『…躺在泥土底下…泥泞…泥土底下……鞋子的泥泞……』
突然他靈光一閃,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,大力的一拍手掌,嚷了起來:『我知道了!』
『怎么了? 』巧惠急忙問。
智業一手挽著她的手,興奮的說道:
『妳跟我来!我带妳去一个地方!』

(待續/..14

2008年10月18日 星期六

迷度空間-No.13



嘉玲并沒有把巧惠找回來,
因為當她追出去的時候,已經失去了巧惠的蹤影。
智業因此而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他擔憂的說:
『哎!巧惠她会跑到哪儿去了呢?她这样的状况,如果遇上了坏人的话,那麻烦可大了!!』
『智業,你其实不必急着出院的,你头上的伤……』
『唉,我答应过她,要帮她找出真相,医好她的病的,如今发生这样的事,妳说我怎么还能安心的躺在医院里等消息呢?再说以她目前的状况,万一遇到了坏人,那后果就…就……唉!』

沉默片刻,嘉玲抱歉的對智業說:
『对不起,是我的错,我如果刚才追上她的话,就不会……』
『这不关妳的事,这件事本来就很棘手,我实在不应该把妳給拖下水的,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。』說著,智業重重的嘆了口氣。
『你放心,我已经通知了我的伙伴,要他们留意巧惠的行踪,一旦有她的消息,就马上通知我……』
『嘉玲,妳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?』智業很慎重的看著嘉玲。
嘉玲嘆息,笑了笑:
『我们现在已经在同一阵线上,我也希望能将坏人绳之以法,你说吧!』
『帮我调查巧惠服务的那所医院,我怀疑事情可能跟他们有关。』智業正色的說。
『行,你把资料給我,我帮你查。』

嘉玲對智業這老朋友,可以說是義不容辭的,她馬上毫不考慮的答應了。

門鈴聲突然響了。

智業整個人幾乎從沙發上彈起,急不及待的說:
『我去开门!』
嘉玲忙搶先一步:『你受傷,讓我來吧!』

門打開,巧惠出現了!

她臉色蒼白的站在門口,一句話也沒說。
智業見到她,難掩高興的說:『巧惠妳…妳回来啦?』
嘉玲也很急切的說:『巧惠!!妳没事吧?妳到底上哪儿去了?害我们到处找妳……』
他們倆竟然沒有發現到巧惠的不對勁。

『对不起,我…我又见到了我弟弟!』
巧惠帶著抱歉的語氣,說的話,卻讓嘉玲和智業感到震驚!
『什么?妳…… 』智業第一個反應是撐著坐起身。
『他…跟着我回来了,你们看。』
巧惠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,
當她把話說完之后,就慢慢的把身子稍微的往旁邊移了移。

那可以說是一个很可怕,和叫人毛骨悚然的經歷,
你永遠也無法想象,
當你可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東西的時候,
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無助的恐懼感覺。

當巧惠將身體移開的那一刹那,
智業--看到了站在她背后的,
是一個脸色蒼白的少年,
在那十份之一秒的時間内,
他就消失了!
天呀!怎么會這樣?
智業在剎那之間呆了!
他永遠也忘不了少年那雙求助而空洞的眼神!
他當時只感到整個人都凉透了!
那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傳遍全身的神經!

『巧惠,妳在说什么呀?什么妳的弟弟跟妳回来?他…不是已经…』
就在他呆若木雞的當兒,
嘉玲卻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。
『妳没事吧?巧惠……』她望著巧惠,充滿疑惑的問。

智業終于明白,很顯然的,嘉玲她……看不到他和巧惠所看到的那一幕!
然而,他依然不相信,
他一定要找出真相,
因為…他相信真相只有一個!
只要找到真相,
迷底就可以解開了!

~~~~@@@@@@@@@@@@~~~~


嘉玲還是沒有得到她要的答案。
但是智業已經口頭上答應她,
她心里的疑團,他一定會讓她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,
有了智業的承諾,
嘉玲才肯離開,
自己先回去警局。

『嘉玲已经回去警察局了,妳现在可以告诉我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。妳怎么会碰到妳弟弟的呢?』
智業顰著眉,注視著巧惠,問了她第一句話。
因為他的耐性似乎已經到了極限,
他不能茍同自己親眼所見,和自己的學術推理的同理邏輯性混合為一談。
這使到他一時之間,竟然無所適從起來。

巧惠的臉埋在手掌中,弓著的背痛苦的抽搐:
『当你们追问我父亲的音乐盒的时候,我感到我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起来,好像听到了好多好多的声音在说话,我突然恐惧起来,头也好痛!我只有逃离!』
她緩緩抬起頭,失神的望著智業:
『……我离开医院之后,一切都停止了。可是我却看到了我的弟弟,他—就站在我面前。…………』

(待續/..13)

2008年10月17日 星期五

迷度空間-No.12



智業在車禍發生之后,
他就立刻陷入了昏迷狀態,
迷糊中,他只覺得自己全身都在痛楚中,
然后就是一片混亂,
他聽到很多人議論紛紛的聲音,
還有敲打玻璃,甚至是機械的聲響,
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搬動起來,
他想喊,卻喊不出來,緊接著,他發覺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……

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的時間,
他仿佛聽到了巧惠的聲音,
不停的在呼唤著他,
從遠處,漸漸的,漸漸的接近……

『智業!智業!』

沒錯,是巧惠關切的叫喚。
他緩緩的,困難的把眼睛睜開:

『呃…这…这里是什么地方?哎!我的头好痛!』
『这里是医院,你发生了车祸,车子撞到了树,不过医生说只是头部受到撞击,跟你做过脑部扫描,幸亏伤势没有什么大碍。』
巧惠的眼神中流露出悲傷,
似乎是因為智業為了自己的事受傷而難過。

『幸好车子在撞上大树的时候,速度已经慢下来,否则的话,我看呀,我早就失去了你这位旧同学了!』方嘉玲捉狹的笑了笑。
他只能苦笑:『呃,嘉玲,妳别取笑我了,巧惠的事情还没结束,我哪儿舍得那么快就跟妳说再见呀?』
巧惠疑惑的問:『你不是说,要到我曾经工作的那所医院去的吗?怎么突然会发生车祸的呢?』 按了一下包扎得像裹粽的頭,
智業困難的在回憶著當時的情況:
『我…我也不知道,我是去了那所医院,回程的时候……我…我……』
他停了一下,呼吸有點急促起來,他的眼神好像又回到了車禍發生的時候
他深深的吸了口氣,繼續說:
『我突然看不到前面的车道,前面的情景完全變了!變得我不再熟悉,似乎是去到了一個別的空間,有很多黑影……在布滿霧氣的街道行走,他們是那么的沒有生命力,行動緩慢……忽然有一個黑影向我的車子撲了過來!』
巧惠臉色蒼白的:『……什么?黑影?』
他望了巧惠,說:『所以很本能的马上踩上刹车器!结果高速行驶中的车就失控的在路上拼命的打转,我当时的头脑一片空白……我死命的紧捉住方向盘……我能做的就是希望能尽量控制住车子。直到,我听到了很大的撞击声!
嘉玲聽到這里,急忙追問:『然后呢?』
『然后,我便失去了知觉。』他吐了口氣,頓了頓:
『我如今自己面对了一项重大的考验……震撼我的不是那一场车祸,而是车祸前发生的空间转移!那简直是…太不可思议了!』

嘉玲聽了智業的敘述,
感到非常的納悶,
她雙手環抱在胸,沉思著:『奇怪了,怎么现在连你也变得神智不清啦?本来好好的,怎么可能突然看到奇怪的景象呢?』
智業懊惱不已,因為這就是現在困惑著他的謎題:
『我也不清楚,这种事情如果不是我亲身经历,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!可是我可以发誓,那是真实的!当时的我真的…真的好像看电影一样,突然去到了一个让我迷惑的空间…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…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环境……』

嘉玲沉吟著,用手指輕輕的騷弄著鼻尖:
『唔—像这样的事,跟别人说的话,别人肯定把你当成疯子,不过,我在想,你跟巧惠碰上的共同点,就是…你们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空间,那意味着什么?』
智業唯有失笑,搖了搖頭:
『可是…要我去相信这件事,啧!那…简直是太荒谬了!』
『我在想,这其中的背后,是不是有人在操纵整件事。 』
嘉玲說了這句話之后,眼珠子轉了一轉,看著智業,想知道他的想法。

『呃,嘉玲,妳说这话是什么意思?这难道会是一个阴谋吗?』
『我调查过巧惠的母亲马可琳,她是一个相当好赌的赌鬼,邻居都知道,因为他们两夫妇时常都会为了她烂赌欠钱的事而争吵,』說著,嘉玲看了看巧惠,繼續說下去:
『只不过,邻居都看得出巧惠的父亲很疼她,时常在外头买礼物回来給她,他们最有印象的一次是,他买了一个音乐盒回来給她,巧惠还高兴的拿过来让他们看,后来,邻居们就没再见过巧惠,而不久之后,连巧惠的父亲也跟着失了踪。他们都说,他们杨家的家运不好,为了避免占上杨家的倒霉运,所以后来都尽量少跟他们家接触来往了。不久,那个地方因为时常发生地陷而大伙都被泊搬迁。』

『原来是这样,嘉玲,妳是不是怀疑…巧惠的事,跟她母亲……多少有点关系?』
智業正色的,他希望借助嘉玲在警方的力量管道,
可以更快速的找到事情的根源。
『我的确是有这个假设。』嘉玲點點頭,正打算說下去的時候,突然發現巧惠的異樣:
『……咦?巧惠,为什么突然不说话?妳…』
『音乐盒…』巧惠目光好像沒有了定位,眼神飄浮,一邊在哼著歌,又喃喃道說:『是音乐盒…… 』
智業耳尖,一聽,馬上聽出了,
巧惠哼的,正是當天在餐廳里頭聽到的那首音樂盒歌曲。
『什么音乐盒? 』嘉玲一頭霧水。
『是那天晚上在餐厅听到的曲子吗?』智業問巧惠:『巧惠妳想到了什么?』
巧惠喃喃自語的說:『……我爸爸,我爸爸好像…好像真的曾经送我一个音乐盒,那是一个很漂亮,很漂亮,红色的音乐盒…,那天的音乐,就是那个音乐盒的曲子……可是,音乐盒不见了……』
『妳想起来了?』聽到巧惠說的這番話,智業興奮了起來:『太好了!那妳还想到了什么?嗄? 』
『是呀!也许我们可以得到更多线索……』嘉玲也開始催促起來。
巧惠經過一番思索,還是沒有進一步的記憶出現,
就在這時候,她突然捉住了頭,臉上現出了痛苦的神色,
她不禁喊了起来:『不!不行!我…我想不起来…我想不起来了…,我的頭好痛!好痛!哎!』
『巧惠……』智業見巧惠突然如斯模樣,也嚇著了。
『……EHH!』巧惠突然跳了起來,猛冲了出去!
『巧惠!!妳要上哪儿去呀?巧惠—!!』
嘉玲和智業兩人被巧惠突如其來的動作嚇愣了!
嘉玲此時馬上做出了反應:
『智業你先躺着,我去帮你把她追回来!!』
說完,身形一閃,一個箭步的,向病房門口急追了出去!
(待續/..12)

2008年10月15日 星期三

迷度空間-No.11



看到巧惠幾乎瘋狂的抗拒反應,
智業越發覺得不對勁,
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下去,
他擔心她會出事,
於是急忙要把她拉回現實。
『OK,OK,不要就不要,』他安慰的說:『我现在数1,2,3,妳就会清醒过来了!OK,1,2,3!』

就在他發出指令的時候,
突然,他發現自己又面对了一个問題,
就是想巧惠拉回現實也不簡單,
她一直停留在催眠的狀態里頭!
一直的在掙扎!
智業心里开始發慌!
還好,
在重復了無數次的蘇醒動作之后,
巧惠總算是清醒了過来!

『咦?巖医生,你…你怎么满头大汗?很疲倦的样子?』
巧惠略帶氣喘的,望著滿頭是冷汗的智業,迷惘的問道。
『我没事。』智業勉強笑了一下,他當然不能把事實告訴巧惠,吐了口氣,說:
『呼!怎么又叫我巖医生了?』咳嗽了兩聲:『咳!没事了!已经没事了!』
『你…是不是…是不是发现了什么?』巧惠疑惑看了看智業。
『呃——』
他考慮了一會,終于還是決定了把事情的經過,
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巧惠。

『你说什么?什么实验室?我…不明白。』
巧惠聽了,覺得很不可思議,她深鎖著眉頭,思索著。
『妳说有实验室,有医生,说他们在研究,但是妳并没有说他们在研究什么,然后,妳就一直在挣扎,说不要催眠妳。』
巧惠喃喃的:『是这样吗?呃——』
『巧惠,妳曾经有被催眠过吗?还是曾经有做过怎样的实验吗?』
智業真的很想找出疑點的癥結,他盯著巧惠,
希望巧惠可以給他提供一些線索。
巧惠的眼神流露出來的是神色,是那么的迷惘和空洞:
『催眠?…实验?,我……完全没有印象……』
『而且,我发现妳潜意识里头,似乎有很多层次的影像在骚扰着妳 ,我猜想,妳应该曾经是給人催眠过。不过,我还不能确定。』
『那…我们是不是还需要做催眠呢?如果可以再找出更多……』
智業立刻就拒絕了她:
『哦,我看不必了,这已经很足够了。我会再想想其他办法。』

他當然不能對巧惠说,
要讓她回復正常意識的時候,
他面對了困難。
他不想再加重她心里頭的負擔。
他决定到她服務過的醫院看看,
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。
他没有带她去,
因為在做完催眠之后的她顯得非常疲倦,
他讓她睡了以后,
就開始動身了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
他找到了那所醫院,
很奇怪,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,
對于那所醫院,
他竟然有種熟悉感,
然而我却说不出那是一種怎样的熟悉感。

他没有讓自己再思考下去,
他必须盡快着手巧惠的事。
經過反復輾轉的詢問之后,
在那所医院,他找到了一名醫生,
他叫李忠寧。

李忠寧醫生是一名很清秀的年輕人,
穿著白色醫生袍的他,顯得格外吸引人。
他一進到房間里來,馬上伸出雙手,禮貌的小說:
『你好,我是李忠寧,外科手術醫生。』
『你好,真不好意思,打扰你一点时间,我姓巖,巖智業,心理医生,这是我的卡片。』
接過卡片,禮貌的看看了,微笑的:『哦,幸会。』
然后帶領智業到會客廳:『来,坐。』
沏了杯茶,遞給智業:『來,先喝杯茶。』
『喔,谢谢。』他喝了口。

『唔—你是不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杨巧惠医生的事?』李忠寧禮貌的問。
『唔,我想了解杨医生在这里的工作情况,比如说,她服务了多少年,她的工作范围。』
『对不起,请问她……她是你的病人吗?』李忠寧試探的語氣。
『哦,我们是朋友,我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些帮助,站在朋友的立场,我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做点事。』智業再喝了口茶。
中寧聳聳肩,笑了笑:
『其实,我们是不方便随便透露医生的资料的,但是由于杨巧惠医生刚来实习的时候,是在我工作的部门任职,而且表现很出色,我想,我应该可以在某些特定的问题上回答你的。』
智業點了點頭:『我想知道,在她工作其间,有没有做过什么实验之类的工作呢?』
『实验?我想应该不太可能,因为我们这里是分科的,有化验科、外科、内科、肿瘤科等、互不干涉,她应该不可能被派去做实验。』中寧認真的想了想,搖了搖頭,笑了:
唔—不过,她任职期间的五年里头,都很勤力工作,对任何部门的工作范围都很感兴趣,所以,当时的她呀,在我们这里是相当受欢迎的。』
『哦?』
『当然啦!她人长得漂亮,工作态度认真,肯学又求上进,我们这里曾经有好几位医生都想追求她呢!』頓了頓,又嘆息,欲言又止的說:『唉—只不过,后来……』
『后来怎样?』智業眼光一閃,追問。
『她服务了五年之后,就离开了这所医院,从此就再没有了她的消息,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,她就这样销声匿迹…没想到,今天居然有人会问起她的事,如果可以的话,我也很想见见这位旧同事。』
『我想日后应该有机会的,只不过目前的情况……。』
『我明白的。』中寧看了看腕表,站起身來,抱歉的說:『……哦!对不起,我还有工作,得失陪了,我们再联络。』
『哦,好,再联络。』

雖然来醫院的這一趟,
對事情的進展没有多大的幫助,
但至少他已經知道,
巧惠曾經在這里擔任過外科實習醫生,人緣相當好,
只是后来却不知去向,而她的不知去向,就是他要尋找的記憶斷層。

從醫院駕著車出来之后,
天空正下著毛毛細雨,
顧不得路上濕滑,他踩著油門,向高速公路駛去。
他打算馬上回去跟巧惠再做商量。

然而,怪事却在這個時候發生了!
他突然發現,
前面的道路逐漸迷糊起来,
他看到了我從來没看到過的景象,
那…那應該怎么解釋?
那是…那是一個…一個空間!!
一个從來没到過的空間!
他看到了不像行人的行人,
那些黑影,腳步漂浮,身形很慢,沒有目的的走在道路上!
四周變得很詭異……霧氣很重……鬼影幢幢!

智業驚慌起來!
他真的被眼前的情況嚇呆了!
『怎么会这样?我眼前看到的,为什么会这样?』
在高速道路上開車的他,突然看到有一個黑影向他的車撲了過來,
他急忙轉軚!
『哦!啊!啊—!哇——!!』
車子在路上馬上失控,拼命的打轉,夾雜著智業的呼叫聲!
終于,車子滑出了馬路!
撞向了山邊的一顆大樹,發出了巨大的聲響!!!

(待續/..11)

2008年10月12日 星期日

迷度空間-No.10



智業眼利,看到可琳神色一變,
馬上打蛇隨棍上,語帶威脅的說:
『杨太太,我们希望妳能向我们坦白。』
『坦白?坦什么白呀?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』可琳眼神開始露出了慌亂的神色。
『我记得妳曾经对我说,妳丈夫是发生意外事故去世的,可是经过我们调查,妳丈夫却是在几年前失了踪的,妳怎么解释?』智業盯著她。
可琳一怔:『我…我解什么释呀我?当天…当天你突然间冒出来,我又不认识你,我…我干嘛要告诉你真话?万一你是坏人,那怎么办?我…我丈夫是失了踪呀?那又怎么样?警方也找不到他,我能怎么样?你说! 』
她開始發飆,反唇相譏起來。
『那妳明明还有一个儿子杨竞豪,也就是巧惠的弟弟,为什么妳要否认?』智業沒有讓她有絲毫喘息的機會。
『我——呃!』可琳當堂語塞。

巧惠這時候痛苦的望著自己的母親,說:『妈,妳为什么要骗我?为什么?妳明知道我失去了记忆,为什么还要对我隐瞒事实?妳难道不希望我好起来吗?嗄?』
『巧惠,妈…妈其实不是想隐瞒妳,只是…只是妳弟弟已经去世,我们大家对于他的离去都感到很伤心,而且妳们倆的感情向来是最好的,妳当时为了他的死,已经伤心得病倒了好几次,我想既然妳已经失去记忆,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。』說著說著,可琳也淌下了眼淚:
『所以,我再三的思量,最后还是决定了不让妳知道妳弟弟的事……妈这样做,都是为了妳好呀,难道这也有错吗?』
說完,可琳就捂著臉,痛哭了起來。
三個人見狀,對望一眼,知道再也問不出什么來,只有作罷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『巧惠她睡了?』
嘉玲坐在客廳沙發,
見智業從睡房走了出來,神色凝重的問。
智業點了點頭,嘆了口氣,坐了下來。
『你—相不相信刚才巧惠妈妈的那一番话?』
智業苦笑:『一个人如果有心要隐瞒的话,我们又能拿她怎样?』
『你始终还是不相信她讲的话。』
『我总觉得在她的背后,一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。』智業大不以為然。

『那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?』嘉玲笑了笑:『我想我是能为你效劳的。』
『不必了,我自己还可以应付得来。』
嘉玲打了個哈哈,說:『你呀!还是不改你的硬脾气,凡事都希望能亲力亲为。』
智業聳了聳肩,雙手抱在胸前,不說話。
嘉玲繼續的說:『不过说实在的,我们虽然是老同学,但是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巧惠的这件事,我想啊,我们也没有多少见面的时间和机会。』
『说的也是。』智業點點頭。
嘉玲直了直身,說:
『智業,你知道吗?关于巧惠这个女孩,有件事说了你也不会相信。』
『哦?』嘉玲的話馬上引起了智業的興趣。
『那天你托我调查巧惠身份的时候,我无意间也查到了她曾经就读的中学,妳别看她现在这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,她呀,原来是学校常年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呢!而且还考上了医科大学……』
智業大表詫異:『医科大学?』
『是呀!只可惜,这样的一名医学优等生,就这样給埋没掉了。』她嘆息的說。
『那她大学有没有毕业呢? 』
『有啊,毕业之后,还呆在医院服务过几年,只不过她后来的动向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。』

智業沉吟著,頭腦開始重組一些拼圖,一邊在喃喃的說:
『唔—,那就是说,她可能是在医院服务之后的那段日子,出现了一些状况,而这段时间,就是她空白记忆的断层部份,只要能找出她那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,那真相就会大白了。』
嘉玲搖頭苦笑說:
『说得倒容易,我想做起来可就不简单咯!』
智業有信心的說:『我呀,越不简单的事,我就越感兴趣,我就不信我找不到答案。』
嘉玲露出贊賞的神色,對他說:
『那好呀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时候,就联络我吧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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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對于巧惠的遭遇,
智業是一點頭緒也没有的,
尤其是巧惠说過自己曾經見到已經死去的弟弟,和殺過人,
这兩件事應該跟她有着莫大的關聯,
只可惜,
他就是说不出一個所以然。
所以,他做了一個决定,
他打算為她進行一次催眠,
希望可以藉着催眠,
從她釋放出来的本能反應中,洞悉出一些端倪。

當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巧惠的時候,
她有點憂慮的說:
『巖医生,真的要做这项实验吗?』
智業安慰她說:
『首先妳不要把我当成医生,把我当朋友,那妳就不会感到害怕,还有,这并不是实验,这是治疗,我想…我应该可以把妳失去的一些记忆拉回来吧。』
巧惠沉默了一陣,緩緩說道:『那…好吧,我相信你。』
然后對智業報以一個微笑。
看到了巧惠的微笑,
智業忍不住有種想擁抱她的沖動,
他告訴自己,不管遇到什么困難,
一定要協助巧惠脫離這種不可思議的困境。
他對巧惠笑了笑:
『那好,我们现在开始了。…唔,妳现在先将身体完全放松,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渐渐的放松……妳现在是躺在一个非常舒服的环境里头,连呼吸也渐渐放轻松…然后,妳可以想象…』

當巧惠漸漸進入了催眠狀態的時候,
智業發現了她的不安,
他嘗試去引導她,問她問題,
可是她都顯得很不自在。
他開始覺得事情越来越復雜,
因為在她的潛意識里頭,
似乎已經有某種力量在抗拒他的入侵。
可在他打算放棄的當兒……

巧惠突然迷迷糊糊的說了一連串的話:
『实验室……医生…,他们在研究……』
他馬上緊張起來:
『研究?医生?医生在实验室研究什么?』
巧惠卻開始顯得非常的不平靜,她呻吟著:
『不要…不要…,不要催眠我……不要实验……』
他繼續的追問,他覺得似乎已經開始找到了開啟神秘之門的鑰匙:
『巧惠,实验室里头有什么?妳看到了什么?有多少名医生在实验室里?他们……』
巧惠身體開始顫抖著,額頭滿是冷汗,
她緊閉的雙眼流露出極度的痛苦,
臉色顯現出極度的不安!
『我不要!我不要!!不要——!』
她的頭左右擺動,像是遭到了極其痛苦的折磨一般!
最后,整個身體都弓了上來,發出了凄厲的嘶喊:
『啊!啊—!』

(待續/..10)

2008年10月11日 星期六

迷度空間-No.9


『这位一定就是杨巧惠小姐了。妳好,我是方嘉玲助理警监。』
第一眼見到巧惠,
嘉玲馬上很親切禮貌的伸出手來跟她握了握手。
『妳…好,叫我巧惠就可以了。』巧惠還是有點羞澀的。
嘉玲對她的印象蠻好,
而且對巧惠這女孩心生好感。
她禁不住望了望智業,
對他點了點頭。
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金錢至上的老朋友,
要竭盡所能來幫眼前這女孩了。
因為換著是她的話,
她也會這么做。

『怎样?妳是不是查到了一些关于她的资料?』智業緊張的問。
『唔,她的父亲名叫杨涛为,母亲姓马,叫马可琳,父亲杨涛为在几年前被证实失了纵,到目前生死未卜。』嘉玲拿出報告資料,說:
『你給我的那个地址原本是民宅,但是因为一度出现泥土崩塌,所以那一带的居民早在好几年前,就已经被迫搬迁,所以她身份证上的地址可以算是不存在的。』
聽了嘉玲的話,智業暗忖:『什么?她的父亲失了踪?那为什么……唔——』
巧惠這時候急迫的問道:『那么我…我是不是还有一名弟弟呢?』
『我们调查过,妳—的确是还有一名弟弟,名叫杨竞豪。』
『什么?那…那就是说,那天晚上我看到的,真的是我弟弟……』
巧惠感到有點欣慰,因為嘉玲的話,畢竟證明了自己并不是精神失常。
『嘉玲,那她弟弟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?』
嘉玲嘆了口氣:看了看巧惠,說:『对不起,根据我们的资料,杨竞豪已经在六年前因病去世。』
震驚了,巧惠幾乎要以為她聽錯了,她臉色剎那煞白:『嗄?什么?他死了?…这不可能的!』
『是呀!嘉玲,巧惠她在几天前还见过她弟弟杨竞豪……』智業也開始覺得不可思議。
『那是不太可能的事,因为我们是根据警方发出的死亡报告资料查出来的,不会有错。杨竞豪的确已经不在人间。』嘉玲揚了揚手中的資料說。
『那太不可思议了!她怎么可能看到一个…一个已经死去了六年的人呢?除非她……呃!』
職業說到這里,頓了頓,因為他真的不曉得,應該怎樣去接受自己想說的論點。
『治业,你想说什么?』嘉玲看了出來,笑了笑問他。
『我……』智業啞然。
『你说不出口,因为你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事。』嘉玲見他不說話,苦笑:『…你是不是想说,除非她有阴阳眼?』
巧惠在一旁聽了,突然激動的喊:『不!!不可能!!我好端端的,我怎么会……』
智業覺得事有蹊蹺,對巧惠說:『我想,这个时候,我们有必要跟妳母亲谈一谈。』

~~~~@@@@@@@@@@@@~~~~

對于智業、嘉玲和巧惠的出現,
可琳顯然的,表現得有點失控:『巖医生!你到底是有完没完呐?上次来骚扰我难道还嫌不够吗?』然后轉過頭對巧惠憤怒的說:
『巧惠!妳到底是怎么了?为什么宁可听信一个外人的话,也不愿意听妈妈的话?巖医生,我…我真后悔那天在医院碰见了你!你为什么总是像寃魂一样缠着我们母女俩呢?我算是求你好不好,你就放过我们吧!行不行呢?要不然的话我…我真的要报警了!!』
嘉玲聽她這么一說,冷笑一聲,站了出來說:
『我看不必了,我就是警察,我是方嘉玲助理警监。』
可琳當堂一怔:『什么?警…警察?』
(待續/..9)

2008年10月8日 星期三

迷度空間-No.8



餐廳的氣氛很好,
有很優美的音樂,
暗黃的燈光,再配合餐廳內部的設計,
真的如智業所說,可以將一個人的情緒完全的控制下來。
智業替自己和巧惠找了一個靠近墻壁角落的位子坐了下來,
墻壁上還掛了兩幅古色古香的大照片,
他希望藉著周遭的環境氣氛,
讓巧惠平復下來。
『怎样?这里还好吧?』智業得意的說:『告诉妳哦,我如果工作得太累了的时候,我就会到这家音乐餐厅来用餐,因为它可以让我松弛精神,享受祥和的一顿晚餐,至少可以让我胃口大开。』
『谢谢你,巖医生。』巧惠除了感謝,真的不知道,應該對眼前這位恩人說些什么了。
『无端端的,干吗要谢我?』智業啜了口紅酒,看了看她,笑了笑。
『如果不是因为我,我相信你不会那么烦。』她低下了頭。
『哈!这是什么话?是妳的CASE让我产生了兴趣,再说,医生的责任就是帮助病人,我们既然是遇上了,我就不能不管,妳明白吗?所以以后就别再对我客气了,知道吗?』
『但是我没有钱支付給你……』她感到很抱歉。
『都说这是我自愿的嘛!如果能找到妳问题的根源,把问题給解决了,那就是我最大的成就感啦!我呀,是不会向妳征收费用的,放心吧!』說完,把身體移了移,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。
『巖医生,我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妳才好。』
『妳如果真的要谢谢我的话,就拜托妳不要再叫我巖医生了,OK?我的名字叫巖智業,智慧的智,事業的業。』
巧惠總算是笑了,對他點了點頭。

這時候,餐廳的音樂播完了,
有一小段時間的寂靜,
兩個人也沒有再交談。
食物終于送上來了,
智業說:『來,吃吧,別想太多,吃了再打算。』
巧惠笑了笑,拿起了刀叉。
這時候,音樂又來了,
這回是一首音樂盒效果的歌曲。
聽到這首音樂,
巧惠手中的刀叉在空氣中停頓了,
然后緩緩放下。

智業馬上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,問:
『怎么了?是不是有什么問題?妳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?』
巧惠很留神的在聆聽,一邊在努力思索:『这…这首音乐盒的音乐…我好像在哪儿听过…』
她眉頭深鎖,似乎想從自己遺忘的記憶中搜尋一些什么。
『哦?这家餐厅时常都会播这首曲子的,怎么?妳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还是对它有什么印象?』
智業好像看到了一線曙光,他立刻追問下去。
經過一段時間很深的思索之后,巧惠說:『我…我不晓得,我只觉得这首曲子好熟悉,好亲切……啧!在哪儿听过呢?我…我怎么想不起来呢?』
『很重要的吗?』智業仍然保存著希望。
『我不知道,…直觉告诉我,它很重要,是我遗失的一部份很重要的记忆……但是我现在却找不回这段记忆……』巧惠苦惱的。
智業望著她,知道她已經在很努力的找尋失去的記憶,
突然覺得憐惜和不忍,於是安慰她說:
『想不到也就算了,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呀,至少妳已经开始回复了部份记忆,不是吗?』 『唔,希望是这样吧。』聽他這么說,巧惠勉強笑了笑。
兩個人不再言語,
只是低著頭,默默的,各懷心事的扒著食物。
音樂仍在播放,
智業知道巧惠一定依然在想著音樂的根源,
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她,
如果她想到了,那當然最好,
因為這也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。
智業手機突然響起,
在那種環境下顯得格外刺耳。
『喂?嘉玲?……哦?这么快,…唔,好,我现在过来。』
智業匆匆的掛了手機。
巧惠一直留意他的神色,待他掛了手機,急忙問道:
『怎么了?』
智業把手機收好,若無其事的說:
『來,先把東西吃完,吃完了,我带妳去见一个人。』
他并沒有說要帶巧惠去哪兒。
說完,又繼續吃著面前的【五色越式炒飯】
巧惠見狀,也不再說話,
她意識到,接下來的問題會接踵而來,
這個時候,她最重要的就是先喂飽自己,
只有讓肚子飽了,才可以使思維更冷靜和清晰,
所以,她現在,只等待吃完之后,
智業帶她去見那個人,
她相信對方一定是一個關鍵人物。
(待續/..8)

迷度空間-No.7




他知道,巧惠非常需要他心理和精神上的支持,
所以無論如何,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,
顯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愕表情。
他壓抑著自己的震驚,雙手握住巧惠雙肩,沉聲的說:
『妳…妳先别怕!我在这里!妳慢慢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嗄?』
『我…我…我杀了……人!!』巧惠反復的在重復著剛才的話,目光散亂,搖著頭。
『在什么地方?告訴我。』他可以感覺到,從手心傳過來的顫抖,
那是巧惠肩膀不受控制的發著抖。
『我…我不知道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』
『妳…妳不知道?妳怎么会不知道呢?』
『我……我……』巧惠想說什么,但是卻說不出來。

為了要讓巧惠冷静,他深吸了一口氣,說:『OK,OK,巧惠,妳先冷静下来,慢慢告诉我,到底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记住,我可以帮妳,但是妳一定要相信我,OK?』
他的話總算是奏了效:巧惠吞了吞口水,頓了頓,才說:
『唔。…我…我刚才…刚才在这里等你回来,可是…可是,突然…突然我发觉我…我眼前的景像全变了,我…我好像去到了一个我不熟悉的环境,那个…那个地方很陌生,我根本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,我…我看到了一个男人,我看不到他的脸孔,我们好像在吵架,然后…然后他掐着我的脖子不放,我…我几乎要窒息…我……』
『妳别紧张,慢慢说。』

『我…我一直想推开他,可是我办不到,后来,我不知从哪儿拿到了一把刀,我…拼命的往他身上刺……一直刺……,不!不!我不想的!我不是要杀他的!!不是的!!』她越說越激動,呼吸越來越急促,情绪開始進入失控狀態。
『巧惠!巧惠!妳听我说!妳冷静点!妳先听我说!』智業見狀,轉而緊握她的雙手,讓她鎮定下來,等巧惠稍微冷静下來之后,他才繼續說:『既然妳说自己杀了人,那…那人呢?尸体在哪里?』
巧惠猛搖頭,一直的搖:『我…我不知道……』
『妳…妳不知道?』
『我刺了他,不停的刺…突然我…我又回到了这房子里头……,我…怎样找也找不到那个男人……,我…嗄!严医生,我是不是…是不是曾经杀过人,然后失去记忆,是这样吗?我是不是杀了人?』

說到這里,巧惠抬起了頭,望著智業,眼眶充滿的淚水,再次傾瀉而出。
智業看了心里不忍,希望能找到一些合邏輯的理由來安慰她:
『那…那会不会是妳刚才在发恶梦,所以……』
可是他的話馬上遭到巧惠的強烈反應:
『不!不可能的!那太真实了!!不!我敢发誓,那绝对不是梦!』
『妳真的确定…确定是妳自己亲手杀了那个男人吗?』
『我…我不知道……,当时的感觉是…一双手握着刀,向那个男人刺过去……而那双手……哎!我真的不知道……』
吐了一口氣,智業溫柔的說:『明白了。妳不要太激动。我相信,在妳身上所发生的一切,一定有道理可以解释,妳要耐心点,让我去调查。』

巧惠眼里閃過一種無助的神色:『巖医生,我…我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?否则我不可能看到那些很多不合逻辑的景象,还有那些别人看不见的人……』
他唯有苦笑,
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去解釋,
發生在巧惠身上所有怪異荒誕的事,
而他也不希望在這當兒,再度刺激巧惠。
想了想,他終于認真的說:
『这个时候,我还不能給妳一个确实的答案,不过,妳放心,从现在开始,我不会再留妳单独一个人,不管我到哪里 ,妳都一定要跟着我,OK?』
巧惠立刻點了點頭。
智業大力吐了一口氣,笑了,裝著輕松的樣子,說:
『那…现在被杀的男人也不在,凶手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妳,凶案现场也不见了,但是可以确定的是,我肚子是很饿了,妳能不能陪我吃晚饭呢?我相信,妳也饿了吧?』
『我…我不饿……』
智業溫柔的拉著她的手,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,微笑的對她說:
『走吧,不饿也得吃点儿,要不然的话,真相还没大白,妳就饿死了,那怎么办?妳说是不是?唔?』
巧惠被逗得勉强一笑,
又不好意思拒絕他,唯有無奈的說:『好吧……』
智業深怕她會改變主意,
所以馬上拉著她的手出了門。

~~~~@@@@@@@@@@@@~~~~


一路上智業一直跟巧惠談話,
還有說了幾則笑話,
希望可以松懈一下她繃緊的神經。

可他自己的心里,卻跟臉上的笑容完全相反的,
他一直在盤算著,
因為对于巧惠面對的問題,
他感到越来越没把握,
然而他却不能讓她知道他的束手無策,
所以只能用輕松的氣氛来掩飾自己。

他把她带到一個讓人感覺到精神很放松的音樂餐廳用餐,
企图缓和自己和她的心情,但是……
他想不到,
在餐廳里頭,
他又從巧惠身上發現了另一個線索!

(待續/..7)

2008年10月5日 星期日

迷度空間-No.6



從巧惠母親的言談舉止中,
智業發現了一些的蛛絲馬跡,
他隱約覺得巧惠的母親背后,
可能隱藏著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,
只是到目前为止,
他還整理不出一個所以然来。

其實,他现在在乎的,
并不是巧惠是否有一個弟弟,
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隱,
他假設可能巧惠真的有個弟弟,
只不過已經不在人間,
而做為母親的,在心理上否定了这個事實,
这種逃避的心理也大有人在。

然而他现在所感興趣的問題,
是巧惠口中雖然说見到了弟弟楊競豪,
可為什么她母親又看不到呢?

於是,他决定找一位在警察總部任職的舊同學幫忙,
她名叫方嘉玲。


~~~~@@@@@@@@@@@@~~~~~


他們約在一間咖啡廳見面,
智業最了解嘉玲,
出來吃飯喝咖啡,嘉玲一定要選在氣氛很放松的環境下,
因為平時工作緊張的關系,
所以,他理所當然的,
今天晚上,約了她在【Guitar De’Cafe】用餐。

『喂,智業,今天是什么风把你这老同学給吹来了呢?你向来不是很忙的吗?』
用月亮型的眼睛瞄了瞄智業,嘉玲捉狹的問。
『我还是很忙呀!其实今天是有件事情想找妳帮帮忙的。』聳了聳肩,智業笑了。
『哈!原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肠,花钱请我喝咖啡了。说吧!有什么可以帮你的?』
嘉玲就是那么爽朗的個性,比男人還豪氣干云。

人家既然爽快,智業也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臉,正色的說:
『我希望妳帮我查一查,一个名叫杨巧惠的女孩的资料。』
『哦?』嘉玲俯前,盯著他,笑問:『怎么?我们那一向来自负过人,傲慢自大,对女孩子不以为然的巖智業大医生,也开始被女孩子吸引啦?到底是哪家的女孩那么幸运喔?』
『妳别胡扯了嘉玲,她是我的病人,总之,拜托妳,帮我这个忙…』拿出紙和筆,在紙上寫了幾個字,遞給嘉玲:『喏,这是她的英文全名,Yeong Hao Wai,这是她身份证上的地址。』

看見智業嚴肅的模樣,嘉玲也忍不住好奇起來:『唔?看你的样子,好像很严肃哦,是不是遇上了棘手的问题了? 』
智業深吸了口氣,然后大力吐出,苦笑說:『呼!可以这么说。也许这对我来说,是最大考验的一次。 』
『哦?真的有这么严重吗?那…这回的收费一定很贵囖?』
『NoNoNo,刚好相反,我…一分钱也没收。 』
嘉玲訝然的笑:『什么?一分钱也没收?你不是在开玩笑吧?憑你这个专业心理医生……』
『怎么?我的样子看起来,像在开玩笑吗? 』
『呃?唉!你既然那么重视这个女孩,那—我想推迟也找不到藉口咯?』
嘉玲作出無奈的手勢,喝了一口Cupacinno。
智業打了個哈哈,說:『大不了事成之后,请妳吃一顿好的,这总可以了吧?』
『哈!行!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!』
兩個人笑著,互握拳頭捶了一下。

智業知道,嘉玲是一個言而有信的女中豪杰,
有他的一句話,
他是放一百的心。

拜托了嘉玲帮忙之后,他總算是鬆了口氣,
畢竟,先從她身世調查,看起來應該會比大海撈針容易得多,
至少,可以知道她父母親的身份,
之后應該可以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還有一名弟弟。

可是,在他回到家里的時候,才知道,另一个棘手的問題出現了!


~~~~@@@@@@@@@@@@@@~~~~

【Guitar De’Cafe】距離他的寓所不是很遠,
跟嘉玲分手后,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,
可他到達樓下的當兒,
心里頭突然感覺到一種不祥的預感,
他馬上匆匆的回到家門,
拿出鑰匙開了門,
卻發現屋子里頭黑漆漆的,
他的心頓時提了上來。


『咦?屋子里头乌漆妈黑的?巧惠不是在家嗎?』他一步一驚心的走進屋子里頭,心里不免緊張起來:『奇怪,这么晚了,为什么没有开灯呢?……巧惠!巧惠!』
他喊了兩聲,沒有聽到回應,心跳開始加劇:
『巧惠呢?哎!我不是吩咐她不要到处乱走的吗?……她…她不会是自己跑了出去吧?如果是的话,那就糟了! 』
這是他的家,他當然比誰更清楚,
這個時候,很本能的就是先亮燈。
他於是摸黑慢慢的走向燈制的開關處……

突然他聽到家具扯動的声音!
像是有人慌不擇路的撞到了家具一樣!
他馬上握緊拳頭警戒的喝了一聲:『谁?是谁在那儿?』

『严医生!严医生!!』
充满颤抖恐慌的声音,突然在他身邊冒出!
緊接著,一只冰冷的手緊緊的死命的捉住了他
他幾乎要尖叫出聲!
但很快的,他立刻認出了那是巧惠的聲音!
『啊!巧惠!呃!怎么是…是妳呀?』
他抱著幾乎全身軟弱的巧惠,
把她扶到客廳的沙發上,
跟著亮了客廳的燈。


他看到了巧惠蒼白的臉,
頭髮凌亂得像從瘋人院逃出來的病患一樣。
『严医生!!我不想的!!我不是故意的!!』巧惠一直發抖的在重復著這句話!
他走到她身旁,坐了下來,握住了她的手,問:
『巧惠,妳…妳先别怕!我在这里!妳慢慢说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嗄?』
巧惠恐慌的,極度無助的,說出了讓他震驚的話:
『我…我…我杀了……人!!』
『什……什么? 』
聽了這話,向來鎮定的他,
此時也呆住了!

(待續/..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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