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三)
水池已經結了冰,朱欄小橋橫跨在結冰的水上。
在夏日,這里滿塘荷香,香沁人心,但此時此刻,這里有的只是刺骨寒風,和無邊的寂寞。
蕭寒癡癡地坐在小橋的石階上,癡癡地望著結了冰的荷塘,他的心,也正和這荷塘一樣。
鼓更聲響,已經是三更。
遠遠望去,依稀還可見到幾戶人家的燈火。
秦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后,怔怔的看著他。
蕭寒慢慢的回過了頭,兩個人的目光接觸,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和悲哀。
秦依的臉色更蒼白。
蕭寒看著他,緩緩道:『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?』
秦依只是搖搖頭,他生怕一開口,又會像剛才一樣嘔吐起來,他如今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翻滾收縮。
蕭寒一字字的道:『我在想,我們倆會不會同時死去?』
秦依點點頭,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
蕭寒道:『你有沒有家?』
秦依全身一顫,驟然回首,瞪著他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才凄然的道:『你是知道我沒有的。』
蕭寒昂首道:『我就是知道你沒有,所以才問你。』
秦依等著他繼續說下去。
『因為我不希望你如此活下去。』蕭寒道。
秦依看著他,目光漸漸垂下。
蕭寒接著道:『人,的確奇妙得很,做人的道理也是極其微妙。』
秦依不說話,他在聽。
蕭寒淡淡的道:『我們的遭遇一樣,但我們的生活方式卻不同。』
他又道:『你現在活得很痛苦,不是嗎?』
秦依既不點頭,也不搖頭。
蕭寒突然問他:
『近幾年來,你戰無不勝,從未遇過敵手,你制勝克敵是不是用一口金鑲的千錘大鐵劍?』
秦依終于點頭。
蕭寒仰面向天,道:『現在你的劍呢?』
秦依道:『那口劍已經折了!』
蕭寒嘴角的肌肉一跳,瞪著他:『折了?』
秦依道:『是折了,是我折了它。』
蕭寒霍然垂下了頭,沉聲道:『那口劍可說是你的生命,你怎可折了它?』
秦依道:『因為我已不再需要它。』
蕭寒道:『為何?』
秦依緩緩站起身,嘶啞著聲音道:『因為我發現,那口劍并不能與敵人做決戰。』
蕭寒的聲音似也已嘶啞:『所以你就折了它?』
秦依道:『是。』
蕭寒一字字道:『但你如今已經手無鐵劍,已不能再抵擋敵人的一擊。』
秦依道:『你錯了。』
蕭寒道:『錯在哪里?』
秦依沉默半響,道:『你想不想看一件東西?』
蕭寒回答得很干脆,道:『想。』
秦依的目中露出興奮的光芒,道:『好,你跟我來。』
(待續/..1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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