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2月22日 星期日

劍舞風雲-No.13

(三)

水池已經結了冰,朱欄小橋橫跨在結冰的水上。
在夏日,這里滿塘荷香,香沁人心,但此時此刻,這里有的只是刺骨寒風,和無邊的寂寞。

蕭寒癡癡地坐在小橋的石階上,癡癡地望著結了冰的荷塘,他的心,也正和這荷塘一樣。
鼓更聲響,已經是三更。
遠遠望去,依稀還可見到幾戶人家的燈火。
秦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的身后,怔怔的看著他。
蕭寒慢慢的回過了頭,兩個人的目光接觸,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凄涼和悲哀。
秦依的臉色更蒼白。
蕭寒看著他,緩緩道:『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?』
秦依只是搖搖頭,他生怕一開口,又會像剛才一樣嘔吐起來,他如今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胃在翻滾收縮。
蕭寒一字字的道:『我在想,我們倆會不會同時死去?』

秦依點點頭,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
蕭寒道:『你有沒有家?』
秦依全身一顫,驟然回首,瞪著他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他才凄然的道:『你是知道我沒有的。』
蕭寒昂首道:『我就是知道你沒有,所以才問你。』
秦依等著他繼續說下去。
『因為我不希望你如此活下去。』蕭寒道。

秦依看著他,目光漸漸垂下。
蕭寒接著道:『人,的確奇妙得很,做人的道理也是極其微妙。』
秦依不說話,他在聽。
蕭寒淡淡的道:『我們的遭遇一樣,但我們的生活方式卻不同。』
他又道:『你現在活得很痛苦,不是嗎?』
秦依既不點頭,也不搖頭。

蕭寒突然問他:
『近幾年來,你戰無不勝,從未遇過敵手,你制勝克敵是不是用一口金鑲的千錘大鐵劍?』
秦依終于點頭。
蕭寒仰面向天,道:『現在你的劍呢?』
秦依道:『那口劍已經折了!』
蕭寒嘴角的肌肉一跳,瞪著他:『折了?』
秦依道:『是折了,是我折了它。』
蕭寒霍然垂下了頭,沉聲道:『那口劍可說是你的生命,你怎可折了它?』
秦依道:『因為我已不再需要它。』
蕭寒道:『為何?』
秦依緩緩站起身,嘶啞著聲音道:『因為我發現,那口劍并不能與敵人做決戰。』
蕭寒的聲音似也已嘶啞:『所以你就折了它?』
秦依道:『是。』
蕭寒一字字道:『但你如今已經手無鐵劍,已不能再抵擋敵人的一擊。』
秦依道:『你錯了。』
蕭寒道:『錯在哪里?』
秦依沉默半響,道:『你想不想看一件東西?』
蕭寒回答得很干脆,道:『想。』
秦依的目中露出興奮的光芒,道:『好,你跟我來。』

(待續/..13)

2009年2月7日 星期六

劍舞風雲-No.12

一曲斷魂

(一)


風吹竹葉,如輕濤拍岸。
青衣微抖,白衣輕蕩。
青衣人是蕭寒,而白衣人則是一個面白如紙的中年。
一襲雪白如霜,和那天晚上出現在茶館的時候沒有兩樣。
誰也想不到,蕭寒約來見面的人,竟然是一代劍豪北斗寒秦依。
更沒有人會想到,這兩個人以劍為命,人劍輝映的絕代雙豪,竟然會在此相見。
但兩人畢竟是相見了。

蕭寒淡淡的笑道:『秦依,秦大俠。』
秦依道:『是的,是我。』
蕭寒道:『今日的秦大俠卻已比昔日更顯憔悴。』
『是。』
『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的時候是秋天。』
『但此時卻已經是冬季。』
『秋天畢竟和冬季不同。』
『是,秋天有落葉,冬季卻只有孤單的飄雪。』
兩個人像在說廢話,可卻是讓人深思的話。

有風吹過。

蕭寒繼續道:『秋天吹的是秋風,冬天卻只有刺骨寒風。』
他又道:『你是不是我的朋友?』
秦依道:『即是仇人,也是朋友。』
蕭寒道:『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,應該敵愾同仇。』
秦依看著他,終于嘆了口氣道:『我實在想不到,我的仇人,竟然也會是你的仇人。』
他笑著,一轉身,走到一個涼亭,涼亭中間的石臺上,已經準備好一罈酒。
他為自己倒了滿滿的一碗,昂首喝了下去,再滿滿的盛了一碗,再一口喝下。
就這樣,連續喝了三碗。
蕭寒看著他,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,直到他喝完了第三杯之后,才皺著眉,緩緩道:『你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,你向來不是滴酒不沾的嗎?』
秦依臉上已經出現了紅暈,眼中也有了酒意,笑道:『酒稱【釣詩鉤】,又稱【掃愁帚】。我秦依今晚喝酒,不是為了釣詩,而是為了掃愁。』

『掃愁?秦大俠莫非也有愁可掃?』
『正是。』突然一扯蕭寒,道:『蕭大俠可否陪我喝兩杯?』
蕭寒沉思半響,道:『好,我知道前面不遠的地方,有一個賣酒的酒鋪,咱們就到那里去喝個痛快,怎樣?』
秦依哈哈大笑起來,道:『好極了!走!』

(二)

鋪子里的生意并不好,整間酒鋪,就只有兩三桌酒客。
鋪子門口擺著一個賣菱角的檔口,檔口坐了一個連切菱角都沒力氣的漢子。
蕭寒和秦依走了進去,就選在靠近門口的位子坐了下來。
墻角下坐著一個叫化,叫化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根竹做的拐杖。
他其實一點也不起眼,坐的地方也是整個酒鋪最不顯眼的地方。
可是蕭寒一眼就看見了他。
店伙計的臉色發青,走過來的時候卻又滿面笑容,道:『客官,來點什么?』
秦依道:『白乾。』
店伙計陪笑道:『好好好!馬上來。』說完,走過蕭寒的身邊,手中突然多了把匕首,猛力刺出!
忽然,他覺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是被針扎了一下,就爛泥般躺了下去。
蕭寒一動不動的坐著,長劍竟然從袖口穿出,直刺入他的心臟!
與此同時,賣菱角的漢子已經站起,切菱角的刀也變成了殺人的刀!
墻角的叫化也已同時動手!
手中的拐杖尾端已經多了一把利刀!

秦依身形一閃,迎向叫化,那叫化心中一樂,刀杖順勢直取他的咽喉!
秦依不閃不避,右拳已經從刀杖邊的空隙擊出!
叫化料不到他有此一著,心中一驚,撒杖后退!
可是他還是慢了一步,然后,他就聽見了一陣刺耳的骨頭碎裂聲!
他自己的骨頭碎裂聲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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賣菱角的漢子已經撲上前,橫刀劈向蕭寒的腰部!
他的手突然變得靈活敏捷起來!
蕭寒沒有看見他的手,他只看見砍過來的刀!
刀已經砍入了一個人的血肉,砍入了一個人的骨頭里!
骨頭當堂碎裂,血花飛濺!
這一刀竟然夾著千斤之力!
一刀得手,漢子立刻連續的揮刀猛砍數十刀!
鮮血繼續飛濺!血肉橫飛!
那個人只來得及發出短暫的慘呼,就被砍至爛肉血人,腸臟亂飛了!!
漢子最后一刀幾乎將那個人的頭顱砍飛!
就在這時候,他聽到了劍刺入骨髓的聲音!
他臉色突然變得蒼白,低頭一看,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經分了家!
血花激射而出!
他的慘呼也很短暫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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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個被看成爛泥,腸臟分離的血人當然不是蕭寒。
蕭寒也沒有死。
死的卻是被秦依拋過來做替死鬼的叫化。
那叫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之前還好好的,突然卻會死得如此凄慘!
他當時只聽到自己的骨頭碎裂聲,還來不及感到痛楚的時候,身體就飛了起來,接著一把刀就結結實實的嵌入了他的碎骨里,在疼痛傳遍全身的那一瞬間,他才開口慘呼!可接下來的幾刀,卻已經要了他的命!他已經變成了血人!

蕭寒已經走了出去。
他委實不想再看到那種殘酷血腥的畫面。
這種血淋淋,碎骨腸臟血肉滿地的畫面,足以令人作嘔三天!
秦依也走出了鋪子,忍不住彎下腰嘔吐了起來!
他嘔出來的是方才喝下去的酒,還有苦水!

(待續/..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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