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12月27日 星期六

劍舞風雲-No.10

(二)

一株千年枯樹下,有一躺著的死尸突然彈了起來!
彈了起來,直立著,就不動了。
胡叫化卻依然還是笑容滿面的,仰面看看天色,又看了看死尸,搖頭苦笑道:
『我胡叫化行乞四海,就是沒見過天亮出現的鬼,奇怪奇怪,有趣有趣。』
正當說話的時候,那死尸竟然又動了,這一動快如閃電,一雙骨瘦如柴的手,突然變成了老鷹腳下的鈎爪,直取胡叫化的咽喉!

胡叫化竟然也不吃驚,身形一閃,已從那死尸腳下竄了過去!
那死尸一招不中,身法一變,掠向黑暗的叢林!
但才掠出兩丈,突然眼前人影一晃,一個人已站在他面前,卻不是蕭寒是誰?

那死尸心中一憟,雙手順勢向前橫切了出去,位置是蕭寒的肋骨要害!
蕭寒身子不動,右邊袖口突然有一道青光一亮!,直奔死尸的胸口!
那死尸眼前一花,劍鋒已經抵在胸前。
蕭寒冷冷道:『我已經看出了朋友不是死人,既然不是死人,那就應該有個名字。』
那人還未說話,胡叫化已跳了起來,大笑道:『呵呵!格老子!這王八羔子竟然是活膩了,想當死人,但未料自己竟然扮得一點也不像,被揭穿……』
那人忽然仰天狂笑,笑聲一發即收,冷冷的道:『你們用不著那么得意。』
他一伸手,往石碑一指,道:『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兩個字,很快就會把你們送進地獄鬼門關了!』
呂歸雁失聲道:『雙雙!雙雙是什么?』

那人又開始大笑!笑聲充滿了凄厲和悲涼,只聽他大笑道:『雙雙?……他不是東西,他是人,他是我們家的二少爺……哈哈……你們等死吧!等死吧!』

瘋狂的笑聲突然停頓,這人狂呼一聲,挺身向著劍鋒撞了上去!

鮮血飛濺!
這人狂怒的眼珠凸出,扭動身子,讓劍更深入身體,劍鋒終于由背后刺出!隨著胸口激射的鮮血,他口中也噴出鮮血!
在鮮血浴滿全身的當兒,這人終于緩緩倒地……

死得慘烈!

其他人都看呆了。
蕭寒凝視著仍然在淌血的劍尖,沉默,臉也冰冷如雪。


死一般寂靜,只聽見寒風呼聲凄厲,仿佛中還聽到這人的狂笑聲。
石不義臉色沉重,道:『這人口中說的“雙雙”,真的那么可怕嗎?』
呂歸雁怔了半響,才長長的嘆了口氣道:『這人若是雙雙的中僕,那雙雙必定真的可怕。』
石不義點頭道:『不錯,僕人既然如斯厲害,主人當然更可怕。』
蕭寒忽然道:『走!』
呂歸雁怔了一會兒,道:『走?走去哪兒?』
蕭寒道:『向前走。』
胡叫化撫掌笑道:『對,現在唯一最好的方法,就是往前走,反正這里離【冷香茶林】也不遠了。』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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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里距離【冷香茶林】的確已經不遠,走了盞茶的功夫,果然真的到了【冷香茶林】。



(三)



冷香茶林。

冷香茶林有一個院子,這院子很幽靜,房屋的建筑也不好,院子的落葉未掃,窗前集塵染紙,顯得有一種荒涼蕭瑟之意。
有風吹過,吹得滿院,落葉簌簌的飛舞而起。
山曬的茶樹已枯萎,樹梢上的少許茶葉也被風吹落。


門,倒是關著的,而且還用一根草繩,在門栓上打了個不起眼的小結。
其實假如有人想要進去,用十根草繩打十個結也照樣攔不住。
用草繩打結的意思,只不過是想知道有沒有人偷偷進去過而已。

呂歸雁輕易的打開了結,開了門。
門還在隨風搖晃著,發出一陣陣很刺耳的聲音。
這一陣陣刺耳的聲音中,似乎還滲雜了一個人的笑聲。
忽然,他們就看到了一個人。
這個人臉上一直掛著笑容,而且笑容就活像是一個泥娃娃的笑容一般可愛。
只可惜,這個人眼睛里卻一點笑意也沒有。
因為他殺人的時候,一向來都不喜歡笑。
只不過他想不笑也不行,因為有人要他笑。
所以,不管是笑的像不像,好不好看,他都一定要笑。
這個人的名字叫笑單星韋狐。

笑單星韋狐身邊還有一個人,這個人就坐在屋子里頭最黑暗的角落,若不是他那把被他擦得發亮的刀,根本就沒有人會注意到,角落里還有一個人。
這人叫神刀單星梅刀。

梅刀看到他們之后,就慢慢的站起,緩緩的抽刀。
他的動作很慢,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。
他的第一句話是:『你好。』
這句話說完,他的刀已經砍下!
呂歸雁看著他抽刀的時候,自己也拔劍出鞘,看見他的刀砍下,自己的劍也同時出手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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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狐還是沒有行動,他還是在笑,就好像永遠都笑不完似的。
他的一雙眼睛也在嫣嫣身上,滴溜溜的來回轉動。
他的眼神讓嫣嫣覺得,自己是赤裸裸一絲不掛的站在他的面前,任由他的目光在強奸著自己一樣。
她的臉頓時飛紅起來,嬌喝一聲道:『淫賊!瞧什么瞧?待姑奶奶挖下你的一雙賊眼珠子!』
說話之時,已然出手,朝韋狐雙眼挖去!
韋狐還在笑,他的第一句話是:『看!』卻依然不出手。
鐵鉤爪般的手到了他面前一寸之距,他才斜斜躺了下去,有腳同時踢出!
這種怪招,嫣嫣倒是頭一遭遇上,但她的反應卻更快了!
只見她身子向右一側,右爪順勢再取韋狐雙眼!
韋狐還是在笑,一點都不在乎,他道:『姑娘出手如此狠毒,日后恐怕是嫁不出去了。』
說話間,又險險避開嫣嫣的幾記狠招。
他身子一彎,弓起左腿,身形突然一彈,躍過嫣嫣的身后,一轉身,左腿已閃電般連環踢出,用的竟然是北方一帶的獨門腿法!

有言道,【南拳北腿】,說明了南方向來以拳法見稱江湖武林,而北方則是以腿法下盤功夫聞名天下。
韋狐的凌空連環踢腿功,除了北方的腿法,天下實不多見。
而且他使的是聞名的【奪命連環踢】中最狠辣的一招,實在令人想不到!
嫣嫣也想不到,見了他踢出的這招,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招架,她一驚之下,唯有閉目待斃!
就在這節骨眼的時候,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飛了起來,人也瞬間落在腿勁之外,只聽見蕭寒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:『站著別動。』
她聞到了一股男人的氣息,耳朵一陣熱癢,整個人都酥掉了,幾乎站不穩。
然后她就看到了青光一閃,再閃!
沒有慘呼,人卻已經倒下。
韋狐死的時候,臉上竟然還掛著笑容。
他的眼睛其實很想再看看嫣嫣動人的嬌軀,可是卻永遠也沒有機會了。
石不義聽到了劍勁之聲,不禁搖頭長長的抽了口氣,嘆道:『好快!當真是妙絕天下!』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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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刀手中的刀在飛舞,他臉上的殺氣也越來越重!
呂歸雁額頭上已露出了汗珠,遇上這種對手,就好象是遇上了一個瘋子一般!
這個人的刀法也和瘋子使刀一樣!
——有時候,一個不懂武功的瘋子,還的確比一個懂得武藝的正常人可怕!
梅刀似已經瘋狂!
呂歸雁盯著眼前飛舞的刀光,突然眼前一亮!
在梅刀密不透風的刀勢中,赫然出現了一個空隙!
致命的空隙!
致命的破綻!
瘋狂,往往也是死亡的前奏!
雖然這空隙出現的時間是零點零幾秒。
這是一個機會!
一個難逢的機會,呂歸雁就是在等這個機會!但他知道這個機會瞬息間就會消失!
他自然不會放過。
于是,他的劍就從這個空隙破綻中刺了進去!
完完全全的刺了進去,半分都不剩!
劍鋒從背后脊椎骨穿出!
刀光消失,梅刀卻未倒下。
赤紅的劍橞在他胸口顫抖著,他的雙目已經發紅!
只見他似乎強忍著極大的痛楚,牙咬得格格作響,終于拼出了兩個字:『你……好……』
然后他拼命的將胸口的劍拔出!
劍鋒嵌在他脊椎骨之間,他怒吼著,搖晃著劍柄,發出奇怪的聲響!
他嘴里狂吐濺著鮮血,終于把劍完全拔出!他也吐出一大口的鮮血!
他已經沒有打算活下去的意思,于是雙手緊握劍鋒,瘋狂的再狠狠往自己胸口心臟,拼命鑿上幾劍!
鮮血激射!梅刀狂呼!在飛濺的血雨中浴血倒下!
瘋狂的刀!瘋狂的人!瘋狂的死法!

(待續/..10)

2008年12月26日 星期五

劍舞風雲-No.9

第三章:雙雙

(一)

曉霧迷蒙。
胡叫化看到前面迷蒙的霧氣之時,臉色突然變得極為沉重。
呂歸雁自然立刻追問道:『胡兄……』
胡叫化截口道:『這里可能已經是到了【歡樂宮】的前陣——【快樂迷霧】!快閉氣!』
眾人急忙運氣丹田,閉住了氣,小心翼翼的往前行,但依然還是覺得頭重腳輕,心神漂浮不定。
每個人的腳步都不見緩慢,所以他們很快的就過了這一陣。
然后,他們面前出現的是一塊巨石。
這是一座巨大的石碑。
石碑是立在路旁黃土上的。

『雙雙』!

石碑上刻著的是『雙雙』兩個字!
『雙雙』是什么?
一個人的名字?
一個暗號?
或是一個地方?
還是一個秘密的殺人組織?

石碑之后,他們就看到了遍地的死尸!
嫣嫣再次失聲驚呼!
呂歸雁禁不住深深倒抽了一口涼氣,道:『裴天矯說的果然是真話。』
看了這些死尸,蕭寒竟似癡了。

往事一幕幕,眼前的情景與蕭家被滅門的時候,竟然是幾乎一樣!
死尸……鮮血……仇恨……慘呼……逃亡……昏迷……掙扎……
蕭寒忍不住奪眶而出!
就在他淚光應然之時,突然一只纖細溫柔的手,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。
嫣嫣柔聲的道:『蕭大哥在想什么?為何還不走?』

蕭寒眼眶里的淚水很快的被寒風吹干,臉上也立刻恢復了昔日冰冷,淡淡道:
『我有腳,自然會走。』說完這句話,果然走了。
只聽嫣嫣在他身后跺腳道:『怪人!呆子!人家是一番好意……』
蕭寒忽停下,頭卻仍然未回,冷冷道:『妳還不走,難道想當死尸?』
嫣嫣嘟起了嘴道:『我有腳,自然會走。』
她說完,也真的舉步走了過去,但卻有停了下來,回頭望著蕭寒,嫣然一笑:
『我想過了,我還是陪著你走吧!』
蕭寒道:『好,但我最討厭多話嘮叨的女人在我身邊。』
這句話仿佛是一根刺。
嫣嫣居然一點兒也不生氣,笑道:『你要我不說話,當然可以,因為只有你才能保護我,否則我也不會跟一條木頭走在一塊兒。』
這句話也仿佛帶著刺。
呂歸雁突然冷冷道:『如此說來,這次倘若蕭大哥不來,那妳豈非死定了?』
這句話卻仿佛帶著很濃的醋意。
嫣嫣當然聽的出來,但卻假裝聽不到。

胡叫化嘻嘻笑道:『她方才那句話恐怕另有別意。』
嫣嫣的臉閃過一抹紅潮,忽然笑道:『是……是什么別意?你說!你快說呀!』
胡叫化問石不義道:『她如此催促我,是什么意思?』
石不義笑了笑道:『她的意思,無非是想叫你最好不要說,要不然她……』
呂歸雁冷冷的道:『你不說出來,其實我也已經知道了。』
說著,腳步加快,越過四個人的跟前,但他立刻又停下,臉色也變了。
石不義雖然看不見,但是他臉色也已經發青。
因為殺氣!
很濃烈的殺氣!

(待續/..9)

2008年12月17日 星期三

劍舞風雲-No.8

這人槍一般筆直的站在那里,由頭頂至指尖,全無絲毫動彈,林木的陰影濃濃的籠罩著他,既瞧不見他的面目,也瞧不見他的表情。
但是不如怎么,在這模模糊糊、朦朦朧朧、動也不動的人影身上,卻似散發著一股殺氣!
濃濃的殺氣。
風中葉,葉在飄動,以及星光蟲聲……天地間所有的一切,全都似在這殺氣中凝結了。
這是不平凡的殺氣。
不平凡的殺氣!

蕭寒沉聲道:『你是誰?』
這人縱聲而笑,身形一動,已經從樹枝上飄了下來。
只見這人一襲白衣,一臉蒼白如紙,冷漠得令人心憟!
蕭寒再次問道:『你是誰?』
這人冷冷的道:『蒼穹為我盧,劍光為我燈。』
呂歸雁失聲道:『蒼穹劍客裴天矯?』
裴天矯道:『不錯,是我。』
石不義沉聲道:『裴天矯裴大俠阻止我等所為何事?』
裴天矯冷笑道:『只因為我不想各位去送死。』
呂歸雁有點詫異,道:『送死?』
裴天矯道:『各位此去不是去送死是什么?』
石不義道:『愿聞其祥。』
裴天矯沉默半響,才緩緩道:『各位如果不信的話,大可以前去瞧瞧。』
呂歸雁納悶,道:『瞧?瞧什么?』
裴天矯道:『瞧死尸。』他冷冷的道:『這里一路下去,都可以瞧見死尸。』
呂歸雁怔怔的望著他,道:『莫非……那些英雄豪杰都已經遭到了毒手?』
裴天矯淡淡的道:『雖不是全部,但也確實不少。』
他轉頭,看了看蕭寒,繼續道:『天下的英雄豪杰,武林正義之士,并非全都受邀。』
呂歸雁道:『并非全部受邀?那是什么意思。』
裴天矯不再理會他,只是盯著蕭寒,道:『蕭寒。』
蕭寒也盯著他,道:『你來,并不是為了救我們。』
裴天矯嘴角露出一絲奇怪的笑意,道:『你知道?』
蕭寒道:『我還看得出來。』
嫣嫣道:『那你是來……』
不等她說完,蕭寒立即道:『他是來找我的。』
嫣嫣目光一轉,立刻發現裴天矯銳利的目光正死盯著蕭寒。
蕭寒的目光也和他交接。
兩人的目光爆射出火花,宛如一把劍遇上了冰冷灰暗的千年巖山。

裴天矯蒼白的臉忽然現出興奮的紅暈,他的目中也閃動著火焰一般的光芒,興奮的面孔也已經變得火一般熾熱!
他靜靜的站立了半響,才緩緩的道:『不錯,我是來殺你的。』
蕭寒道:『你能嗎?』
話口未完,裴天矯手中的劍已然出手!
這一劍的主位本來是在心臟,可一瞬間卻突然間改變,一個主位突然變成了七八個主位!

就算是一個對劍術極有研究的人,也萬萬不可能在這一瞬間看出這一劍的破綻!
這一劍刺出的時候,嫣嫣驚呼,石不義和呂歸雁的心臟也像忽然停止了跳動。
他們不免開始替蕭寒緊張起來。
只聽見『嗤』的一聲,蕭寒袖中長劍方自出手!
這一劍的方位,竟然是朝劍光最密集的地方劃了過去!
青光閃電般閃了一閃,所有劍光驟然消失!

嫣嫣吃驚的看了看蕭寒,再看了看裴天矯。
只見兩人依然對立,似乎從剛才到現在都未曾動過手。
裴天矯緩緩的,只說了一個字:『好!』
說完以后,轉過身子,大步的步向枯樹林,消失在樹林的陰暗中。
忽然,他們聽到了有人在笑。
笑聲顯然的特別愉快。
石不義嘆息道:『看來今天來的人還真不少,走了一個,有來了一個。』
呂歸雁馬上問道:『來者是什么人?』
一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,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后。
此人身法之快,并不亞于蘄非葉的輕功!
只見他一身衣裳破爛陳舊,頭髮散亂,滿面泥垢,活像是一個叫化子似的。
這人一面悠然自得的啃著雞腿,一邊又在漫不經心的唱道:

『朝居水東流,暮至水流西。
朝朝暮暮去行乞,自在逍遙無憂慮。
殘羹有美味,剩茶甜蜜蜜。
三年乞兒身,皇帝也不易。』

石不義聞聲道:『來人是否【四海乞兒】胡叫化?』
胡叫化大笑道:『哈哈!想不到我胡叫化的名號,連瞽目風塵客也曉得了,實在榮幸之至。』
石不義道:『數十年不聞胡叫化之名,不想竟然在此時此地遇上上了。』
胡叫化嘻嘻笑道:『這幾十年來,只因餓壞了肚子,所以沒有力氣出來搞名堂。』說著,張口又咬下了一塊肉,嘴嚼起來,一面道:『好吃好吃!好吃哇!……』
呂歸雁道:『朋友可知此地是什么地方?』
胡叫化用破舊的袖子抹了抹滿嘴的油跡:『這我可不知道啊!我只知道再前去的話,就可以到達【冷香茶林】。』
呂歸雁道:『你難道不怕?』
胡叫化道:『呀哈!格老子!這有什么好怕的?你龜兒子怕個鳥……大不了那姓江的龜孫子請咱們去吃茶葉,又何怕來著?』
蕭寒忽然冷冷道:『此去一路可有分叉路?』
石不義道:『沒有。』
蕭寒道:『好,走!』
呂歸雁道:『蕭先生方才一戰,是否已經分出了勝負?』
這問題他似乎已苦思良久,始終沒有一個答案,如今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。
蕭寒冷冷的看著他,冷冷的道:『沒有。』
呂歸雁道:『哦?為什么?』
蕭寒仰首無邊漆黑的天際,道:『如果不是真的決斗,有何必一定要分出勝負呢?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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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真的決斗,有何必一定要分出勝負呢?
如果不是真的有仇恨,有何必一定要前去送死?
這就是蕭寒的意思。

(待續/..8)

2008年12月12日 星期五

劍舞風雲-No.7

石不義臉上面無表情,灰白色的眼珠子骨溜溜一轉,道:
『是又怎樣?不是又怎樣?』
蕭寒道:『是,我你就帶我去見他,不是,我就殺了你。』
石不義突然仰天狂笑,對咽喉的劍根本就絲毫不在乎:
『閣下若以為我石某會帶個下去,有一位閣下能輕易的殺得了我嗎?哈哈……』
就在他大笑的時候,手中的竹杖一驟然點向蕭寒七處穴道要害!

只聽『嗤嗤』兩聲,蕭寒也在同一時間刺出了兩劍,人閃電般倒退一丈之外!
石不義道:『好!』
手中竹杖絲毫不見緩,又攻出三招!
招招狠毒!招招猛攻要害!

忽然,一聲長嘆,只聽見有人吟道:
『秋風起兮白云飛,草木黃落雁南歸。』
兩人聞聲收招,舉目望去,一處陰暗的角落,有一個紫衣少年悠然的走了過來。
此人劍眉秀目,一張臉卻粉白如紙。
石不義道:『閣下是否【白面神君】呂歸雁?』
『不錯!真是在下。』少年道:『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?』
『我的眼雖盲,心卻不盲。』
『你的心中有眼?』
『是的。』石不義道:『只不過,我能看見的,是別人看不見的。』
『你看見了什么?』
『看到了你的劍氣和殺氣。』頓了頓,石不義緩緩道:『更何況我還有耳,還能聽。』
呂歸雁嘆息道:『【瞽目風塵客】石先生果然并非浪得虛名。』
石不義冷冷道:『聽聞呂歸雁呂先生劍法如神,我石某很想見識一下。』
說著,他已拔劍。
一把又細又長的劍,已然從他的竹杖里拔了出來。

呂歸雁贊道:『好!好劍!』
只聽見『嗆啷』一聲,他也拔出腰間的長劍。
劍光如一泓秋水。
劍將出手的那一剎那,忽然有人張聲道:『且慢!』
說話的人是蕭寒!

呂歸雁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劍勢。
這兩個字好像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和咒語般,攝人心魂!
蕭寒冷冷的目光一閃,道:『石不義歸我,容不得你出手。』
呂歸雁猶豫了,在這個青衫人面前,他竟然猶豫了。
他也不知道為何如此攝于這個人的氣勢之下。

在猶豫間,忽然聽到一聲嬌笑,一條人影飄然而至。
站在三個人前面的,是一個秋波如水,嬌艷如花的絕色美女。
尤其是她的臉上所帶著的那種笑意,更是令任何人見了,都會為之神魂顛倒,不能自己。
只聽她嬌笑道:『奇怪了,呂大俠不趕去送禮,跑到這里來干什么?』
呂歸雁皺頭一眉,道:『姑娘是誰?莫非也是去送禮的不成?』
女人笑道:『我叫嫣嫣,自然是去送禮的。』
石不義冷冷的道:『兩位趕去送的是什么禮?』
嫣嫣道:『天下英雄豪杰數日前都收到一張請柬,說是【歡樂宮主】江仇辦五十歲大壽宴,邀請江湖豪杰前去赴宴。』
石不義道:『奇怪了,江仇不是已經做過了五十歲大壽了嗎?何來……』
呂歸雁道:『不錯,石不義先生莫非懷疑江仇有什么詭計?』
石不義長嘆道:『我只希望這莫要是一個害人的詭計。』
嫣嫣眼波轉動,笑道:『如果是詭計,江仇又為何要害天下英雄呢?』
呂歸雁道:『不管如何,去看看了再說。』

突然一輛車馬飛馳而來,停在四人跟前,趕車的大漢道:
『各位是否前去【歡樂宮】?』
呂歸雁道:『不錯,閣下……』
大漢冷冷的道:『上車!』
嫣嫣咯咯笑道:『江宮主那么看得起我等,實在是榮幸之至。』跟著一躍而進。
石不義一側頭,灰白眼珠子轉了轉,對蕭寒道:『如果你想知道歐陽代嵐的事,就上車,你若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到了這里,就更要上車。』
蕭寒冷笑,道:『我忘了告訴你,我也收到了請柬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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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凄,夜冷。
車馬快速的奔馳,一瞬間已經到了郊外的亂葬崗。
呂歸雁突然道:『【歡樂宮】莫非真的是武林中傳說的神秘宮殿?』
石不義嘆息道:『如果是的話,那咱們此去當真是兇多吉少了。』
嫣嫣道:『石大俠何出此言?』
石不義道:『因為六年前,就有幾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俠,為了在江湖上成名,而硬闖【歡樂宮】,結果六個人全都一去不回,身首異處。』
呂歸雁也嘆息道:『但愿【歡樂宮】莫要是神秘宮殿就好了。』說完,突然打開窗戶,探頭朝趕車大漢問道:『【歡樂宮】在何處?此去尚有多遠?』
趕車大漢冷冷道:『【冷香茶林】。』
呂歸雁道:『多遠?』
這回,趕車大漢不再理會他,他也只有安份的坐回車廂。

忽然聽見趕車大漢一聲慘呼!呼聲凄厲!
呂歸雁臉色一變,嫣嫣驚呼,蕭寒面沉如水,石不義緊鎖眉頭。
忽見青衫人影一閃,蕭寒已到了趕車大漢的位置上,雙手一拉韁繩,四匹健馬被硬生生的扯停了下來!
呂歸雁當先跳出馬車,問道:『怎么回事?』
蕭寒道:『你為什么不問問趕車的大漢?』
呂歸雁一怔,搶過趕車大漢身邊,一眼瞧見嗱大漢雙目圓睜,口角滿是鮮血,胸口更是鮮血淋漓,狀極可怖。
但大漢赫然在呻吟,他竟然未死!
呂歸雁一把捉住了他,問道:『到底是怎么回事?』
大漢氣若游絲,斷斷續續的道:『劍……劍……飛劍……』
說完,深深猛吸一口氣,本來已經痙攣而蜷曲的身子,突更縮成一團,便不再動了。
石不義緩緩從車子里走了出來,嘆息道:『他雖然不能算是什么好人,但如今卻要落得如斯下場,也實在太可悲了。』
呂歸雁道:『這人說的“劍劍飛劍”,到底意味了什么?』
石不義苦笑道:『這個……』

『這個我知道。』

呂歸雁等四人聽到這句話,
不約而同的望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干上。
一條人影,卓立在古林樹干,隨風飄蕩。

(待續../7)

2008年12月8日 星期一

劍舞風雲-No.6

(二)

蘄氏兄妹已經來了很久。
蘄非花感到很奇怪,為什么一向來不為人所知的【聽月小筑】,竟然會忽然多了兩個人。
他沒有說出這個令他想不通的問題,因為當他從窗紙的破孔瞧見那電光般的劍光時,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。
這時候,他就聽到里面的人在說話了。
『外面的人為什么還不進來?難道風的味道真的那么好嗎?』

風的味道當然不好,所以他就走了進去。
蕭寒的目光橫過他一次,就不再看他,道:『蘄氏兄妹?』
蘄非花笑道:『沒錯。』
蘄非葉道:『蕭寒,蕭大哥?』
蕭寒忽然笑了,笑的很傲,也笑得很冷酷:『四年前出現的青衫人是我,四年后出現的人也是我。』
蘄非花吐了口氣:『閣下還沒死。』
蕭寒道:『是的。』
蘄非花道:『你還是在找尋那個人。』
蕭寒道:『是的,我活著就是為了尋找這個人。』
蘄非花道:『蕭大俠為什么一直都不肯告訴我這個人是誰?』
蕭寒冷冷的道:『只因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們蕭家的秘密。』
蘄非花道:『蕭家?蕭家不是亡了嗎?』
蕭寒深冷死灰的目光,忽然閃過一抹無比的悲愴痛苦。
『就因為蕭家亡了,所以蕭家才有秘密。』
蘄非花忽然不說話了。

一直不說話的蘄非葉,卻在這個時候說話了。
『你錯了。』她冷淡的道:『因為蕭家并沒有死盡死絕。』
『哦?』
『你難道忘了?除了你,蕭家還有一個蕭七。』
蕭寒動容,道:『蕭七?』
『嗯,就是那個一條腿有點缺陷的蕭七。』

蕭寒有變得冷傲,道:『你們既不是我的兄弟,也不是我的什么人,為什么要對我如此的坦誠相對。』
蘄非葉冷酷的嘴角,突然微微上翹,似笑非笑的望著他,道:『我們并非你的兄弟,卻勉強還可以算是朋友。』
蕭寒道:『你們為什么到這里來。』
他忽然轉開話題,因為他不愿做別人的朋友,也不愿意別人把他當成朋友。

蘄非花說道:『只因我們剛剛見過了一個人。』
『哦?』
『那個人是來取我們兄妹性命的索命鬼。』
『誰有這樣的本事?』
『【獨臂神劍】趙南飛。』
蕭寒嘴角仿佛跳了跳:『是不是斷了一條手臂的江湖快劍?』
蘄非花道:『不錯,聽說這條手臂是給田大娘砍下的。』
蕭寒道:『他為什么要殺你們。』
蘄非花閉上了嘴。
蘄非葉看著他道:『你為何不說話?為什么不告訴蕭大哥?』
蘄非花還是不說話。
蘄非葉一頓腳,說道:『好!你不說,我來說。』

她真的說了出來:
『因為有人出了重金,要我們去取一個密件。』
蕭寒霍然抬頭:『密件?什么密件?』
『就是蕭大哥方才說的蕭家密件。』
蕭寒心里一沉,忽然舉杯,一口干了杯中的酒。
『要你們取密件的,是不是歐陽代嵐?』

蘄非葉道:『好像是的。』
蕭寒道:『他要你們到什么地方取?』
蘄非葉道:『【心月妓院】的紅姑娘玉琴心。』
蕭寒的心又沉下。
蘄非葉又道:『他還要我們殺了她。』

蕭寒沉默了,
過了半響,才緩緩的道:『你們是不是造他的話做了?』
『不。我們沒有做。』
蕭寒死灰的目光現出了一道光芒。
蘄非葉道:『所以趙南飛才會追殺我們。』
他淡淡道:『歐陽代嵐聘請他來殺我們,只因他以為殺了我們,就可以滅口,死無對證。』
——殺人滅口,死無對證!這句話說得好直率干脆!
蘄非花說道:『只可惜,他太低估了我們蘄氏兄妹了。』
蕭寒有沉默半響,才道:『我要告訴你們一句話,倘若你們還要把我當朋友的話,那么你們就真的死定了!』
說完這句話,也沒有再看他們一眼,就站了起來,走了出去。


(三)


冬天的暮色總是來得特別的早,剛過午時沒多久,天色仿佛就已經漸漸暗了下來,但燃燈又嫌太早了些。
對大多數的人來說,這段時間正是一天中最寧靜的時候。

寒風凄厲,天地肅殺。

宿鳥驚起!

一個賣卜的瞎子以拄杖點地而行,慢慢的從黑暗的一處角落走了過來。
可是他現在就連一步也走不動了,因為他已感受到了劍氣!
一把劍的劍鋒依然指住了他的咽喉。
蕭寒并不是一個喜歡偷襲別人的人,只是對這瞎子,他不得不提防些。
賣卜的瞎子就這樣站著,臉上更無絲毫表情。
蕭寒冷冷的道:『你是不是【瞽目風塵客】石不義?』
瞎子冷笑:『閣下眼里不差。』
蕭寒道:『我問你,歐陽代嵐是不是已經到了這里?』

(待續./6)

2008年12月7日 星期日

劍舞風雲-No.5

第二章:毒如蛇蝎


(一)


月無聲,怎么能聽?
就因為月無聲,所以有人愿意去聽月。
聽的就是那無聲的月。
聽的就是那月的無聲。

——有時候,無聲豈非更勝于有聲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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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有月,沒有星,星光靜靜的照在窗紙上。窗紙影出淡淡的微光。月無聲,星也無語。
【聽月小筑】坐著一個人。青布長衫,死灰的目光,微亂的頭髮,冷酷的面孔。
蕭寒!
的確,除了蕭寒,世上再也找不出像這樣的一個人了。
這種人不但冷酷,而且還帶著幾分殺氣。
這種殺氣有別于蘄非葉那種。
這是一種,任何時候,都讓人感到自己身在殺身之禍當中的殺氣。
世上當然不會有第二種這樣的人。

他一動不動的坐著,像是一個木雕的人像。
死灰的目光還是望向遠方。

外面有人輕輕的敲著門,敲得很輕,生怕敲得重點,會把門敲破了一樣。
蕭寒臉上的表情雖然變了變,卻還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。
門外的人一直很有耐性的,輕輕的在敲門。
敲了又停,聽了再敲。
『什么人?』
『是我。』
人已經輕輕的推門,走了進來。
此人身穿藍布葛布衫,頭上戴著斗笠。
他的臉也隱藏在斗笠的陰影里,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
他走得很慢,很輕,就像他在敲門的時候一樣。
連一向來不動聲色的蕭寒也顯得有點驚訝。
『是你。』
『我也知道你一定想不到是我。』
這個人仿佛笑了笑:『因為我本來應該死了,為什么到今天還活著。』
蕭寒盯著他看了很久,突然冷笑:
『是的,你本來就該死的。』
他又道:『可是你又知不知道,就算妳是該死,也沒有敢將你斬于刀下的。』
『有的,有一個人。』
『誰?』
『歐陽代嵐。』

蕭寒的瞳孔突然收縮。
『他可以殺你?』
『是。』這人道:『因為我還欠他一條命。』
這個人說得到很直接很干脆。
誰也想不到,【無花無影】應無谷為什么會欠歐陽代嵐一條命。
蕭寒沒有問,因為他沒有探測別人隱私的習慣。
應無谷卻自己說了出來。
『如果不是他,我早就已經死在一個人的手里。』
『誰有那么高的武功。』
『無情子。』
蕭寒的瞳孔再次收縮。
無情子——那個用劍比他還要快的人。
『歐陽代嵐為什么要救你?』
『因為他知道我對他還有點用。』
蕭寒又道:『普天之下,除了歐陽代嵐,是不是還有無情子可以殺了你?』
『是。』應無谷道:『可以他如今知道我已是歐陽代嵐先生的人了,所以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動我的。』
『你對歐陽代嵐還有什么用?』
『因為他知道我曉得那密件在什么地方。』
『你是不是已經告訴了他?』
『是。』
蕭寒臉色又變了。
『你知不知道,我隨時都可以殺你?』他寒著臉道:『我舉手之間就可以取你性命。』
『我當然知道。』應無谷道:『普天之下,除了無情子和歐陽先生,就只有你,可以殺得了我。』
『那你還要來?』
『因為這一點歐陽先生已經替我想妥了。』
『是他要你來的?』
『是。只因他已經算準你絕不會殺我。』
蕭寒等他說下去。
應無谷道:『他要我來,只不過要我告訴你一件事。』
蕭寒的目光又落在遠方。
『他要我來告訴你,無論他做什么事,你都不應該插手,要不然,你的命很快就會落在他手里。』
蕭寒道:『這些話都是他要你來告訴我的?』
『是的,他要我一字不漏的,把這些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你,我若說漏了一個字,非但對你不起,也對他不忠。』
他又緩緩的道:『依我看,如今那密件應該已經在他的手上了。』
蕭寒的心開始往下沉。
他忽然不說話了。
可是應無谷似乎還有話要說。
『歐陽先生還要我轉告你,說他已經替你挖了一座墳,如果你不識趣的話,他隨時可以準備讓你躺下去。』
『為什么?』
『因為你知道的秘密太多,你活著,只有阻礙他行事、』
『那他為什么不索性現在就殺了我?』
應無谷笑了:『歐陽先生做事向來有他自己的想法看法,我不便過問。』
蕭寒突然笑得很奇怪:『他現在若果不殺我,日后恐怕再也沒機會了。』
應無谷的笑容僵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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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光一閃!
直取應無谷的咽喉!
應無谷一怔之間,已被劍光刺穿咽喉!
鮮血從他的咽喉箭一般飛射而出!
只見他的雙眼怒凹而出,臉色泛白!
應無谷的武功并不弱,他的【無花無影】輕功也并非浪得虛名。
以他的武功,就算他沒有信心接蕭寒三招,也可以全身而退!
可是他實在想不到,自己已經成了歐陽代嵐的門下人物,竟然還有人敢殺他!
他也想不到蕭寒敢在這個時候出手!
他更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死在這里,而且還死得那么的快!
太多的想不到,所以,他死了!
他的一生就在這里結束!他太不甘心了!
他只覺得眼前青光一閃,像彩虹般艷麗,然后,就是一片漆黑!
他筆直倒下的之前,呼吸已經停止!

蕭寒冷冷的看著他怒瞪的雙眼,道:『你太不了解歐陽代嵐了,他對你的估計,并不是完全正確的。他要你來,只不過是要你來送死而已,因為他已經得到了密件的下落,你對他無疑已經是一堆廢物。』
他目光垂下,喃喃的道:『他從來都不會把廢物留在身邊。』

說完,他抬頭,對著窗口說道:
『外面的人為什么還不進來,難道風的味道真的那么好嗎?』

【聽月小筑】外面,來了兩個人。

(待續../5)

2008年12月4日 星期四

劍舞風雲-No.4

(四)

外面的雪還是積得很厚。
兩人走在冰雪之上,突然覺得很冷。
荆非花問道:『妳覺不覺得冷?』
荆非葉點頭,嘴唇已經冷得發白。
荆非花問蘄非葉:『妳知道為什么我不殺她?』
荆非葉搖頭。
荆非花道:『我不殺她只因為我相信她的話。』
他的聲音變得很悲愴。
荆非葉停住了腳,冷冷道:『可是我們卻騙了她,而她也猜錯了。』
荆非花苦笑道:『她會猜錯,也許只因為江仇,人往往會因為某些人而失去了平時準確的判斷。』
荆非花道:『是的,但是我件事我不明白。』
荆非葉說道:『什么事?』
荆非花道:『為什么那老不大要冒充歡樂宮主江仇呢?』
荆非葉道:『也許有人要他這么做。』
荆非花沉吟著道:『妳猜這老不大是誰?』
荆非葉道:『你真的不知道?』
荆非花猶豫。
荆非葉道:『你難道看不出,他就是那個要老不老的秋不老?』
荆非花嘆息道:『我本來就已經看出了,只是不敢相信而已。』
荆非葉道:『為什么?』
『只因他既然是武林名響當代的三十不變秋不老,又為何要扮作歡樂宮主江仇?』
『難道江仇真的是我們親父?』
荆非花笑了:『所以我對玉琴心的話相信了八九成。』
他又嘆息道:『可惜他的易容術雖好,卻還是被我們看了出來。』
『玉琴心對江仇顯然的,有很深的仇恨?要不然她也不會挑撥離間。』
『所以我想,其中一定有原因。』
『你打算去調查嗎?』
『誰是我們的親父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秋不老為什么要假扮江仇。』
『你懷疑秋不老的背后,有人要他這么做?』
荆非花不再說話,用手指了指前方,笑道:『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。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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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非葉猛抬頭,眼前已然一片燈火輝煌。
夜晚的長街比白天更熱鬧,各式各樣的攤子前,都懸掛著很亮的燈籠,每個人都在大聲吆喝著,吹噓著自己賣的貨品。
『你為什么不去喝兩杯酒?』荆非葉回頭看了看荆非花。
『妳呢?』荆非花笑了。
『我當然跟著你。』

城市有小鎮,小鎮有小店鋪。
這條街的小店鋪很多,但是最有名的還是【陳家老鋪】。
這里的食物都是上等貨,有的還是從關外運過來的。
這里的酒也全都是陳年老酒。
只可惜,這間老鋪已經很老舊了,而且還被煙熏油膩了。
店里的生意不能算太好,卻也不算太差。

角落的地方坐著一個白衣人。
荆非花坐下來的時候,就已經留意到了這個人。
荆非葉冷笑道:『看來,我們已經身處險境。』
荆非花笑道:『我們的人緣總算還不算太差。』
荆非葉道:『三十不變秋不老的消息果然靈通。』

酒菜送上來的時候,荆非花笑道:『這個秋不老不但老,用的方法好像也很老。』
說完這句話,白衣人已經長身而起,走到柜臺付了帳,然后走了出去,連看也不看荆非花一眼。
這個人的詭秘自然不再蕭寒之下。
荆非花苦笑道:『這個秋不老葫蘆里頭,到底是在買什么藥?心里打得又是什么鬼主意?』
話口未了,只聽『嗤』的一聲,一把利刀已然到了后頸!
只是砍到頸后,就沒有再砍下去。

刀已經落地,人也已經倒下!
來人顯然是被荆非葉一劍解決的。
荆非葉冷冷的道:『這一招怎樣?』
荆非花激賞的道:『不錯!』
呼嘯聲中,各式各樣的暗器不知道什么時候,突然從四面八方向兩人激射而來!
破空之聲不絕于耳!
劍光快速閃動,像花開了一般,耀眼動人!
然后,暗器已經被一一打落地上!

忽然有人大笑,道:『落花非花,落葉非葉,一劍如花,花開見血。……在下總算是飽嘗眼福了。』
這個人長得很好看,穿的衣裳也很整齊好看,只不過一條臂膀已經齊肩斷去,從此只能以左手使劍。
荆非花見了他,笑了:『如果我沒猜錯,這位當然是【獨臂神劍】趙南飛了?』
趙南飛笑道:『對,正是在下。』
荆非花笑道:『以【獨臂神劍】的身份,普天之下可能只有兩個人請的起。』
趙南飛笑得更愉快:『你猜呢?』
荆非花道:『一個是【天意碧女】或稱【天蠶圣母】的公孫情;另一位是歐陽代嵐。』
趙南飛道:『對,就是這兩位。』
荆非花道:『你拿了他們多少銀子?』
趙南飛很得意:『五萬兩。』
荆非花道:『他們重聘你來的意思……』
『他們要我來取你們倆的首級。』
趙南飛還是笑得很愉快,一點也不匆忙。
荆非花對他的話,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。
而荆非葉只是冷冷的盯著趙南飛,目光充滿殺氣,手已經緊握劍柄。
趙南飛卻沒看她一眼。
荆非花又道:『趙先生可否告知,方才的白衣人是誰?』
趙南飛得意的臉突然變得蒼白,道:
『那個人呢?』他突然顯得有點不安:『他…現在在什么地方?』
荆非花看在眼里,心里納悶:『他走了,你來的時候他就走了。』
趙南飛松了一口氣。
可是就在這個時候,荆非花的身形已如箭搬掠過他的頭頂,直竄了出去!
荆非葉的輕功不比哥哥差,而且一掠出去,就同時擊倒了七八個阻止她的人!
趙南飛的輕功和蘄氏兄妹相差了一大截,剛追了出去,就發現不見了他們倆的蹤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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荆非葉趕上荆非花,道:『我們到哪里去?』
『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。』
『什么地方?』
『【聽月小筑】。』

(待續/..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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